江冽尘似乎突然从方才状态稍有清醒,道:“怎么,你几时倒关心起我来了?你不是成天到晚百八十遍的咒我死么?若此,岂不正好称了你的心意?”上官耀华一口气塞在胸口,道:“就算要你死,也要我凭借自身努力,以真实武功杀了你,可不是叫你自行寻死去的!”
江冽尘轻叹道:“看来你跟我的义子倒很相像。这样的话,玄霜也曾给我说过,他说普天底下,我要么不败,否则也只他一人,有资格杀我。”
上官耀华冷笑道:“是么?那我就偏要同他一争短长……”话音才落,立时醒悟有异,面上一红,啐道:“口头上讨人便宜,有什么了不起?那你说,你自行发疯便罢,此事同她……同阿雪,又有什么关系了?”
江冽尘道:“那是等量酬劳,你得到了好处,自然也该回报些什么。因此到时还要带上几个祭品,同时推入岩浆。提炼他们的三魂七魄,给我重塑肉身,同时凭借他们死前的强烈怨念,这具躯壳的魔性更会强过几分。这样的祭品,当以自身仇家为首选,那时她对你的憎恨,加上固有怨气,才可使这份元灵之气最大限度的实现聚集、整合。她的不甘,也会与你的执念融合在一起,打造出最完美的魂体……世上再没有以仇敌献祭,更令人痛快之事了。看着他们在你的脚底辗转哀号,任由你摆布,却无法挣脱自己注定的命运。看着你即将达到巅峰,他们不仅无力阻止,还会为你的飞升添上砖瓦之力。我最喜欢,感受每人临死前,那种深刻的绝望。南宫雪不是从来信心充沛么?不是击不垮么?不是妄想做圣人,普度济世么?那好啊,我正身在苦海之中,就让她的鲜血、肉体和灵魂,先来救赎我吧!”
上官耀华恼得难以遏制,拽住了他领口,怒道:“你听好,你想死我管不着,李亦杰,我没有兴趣管。但你要是敢伤害阿雪,我现在就杀了你!”
江冽尘眼中闪过一丝疲倦。
他虽然一心追逐成魔,但在这途中看尽人世悲欢离合,只觉无尽的杀戮已不能再如最初一般带给自己享受。许多时他也常觉厌烦,倒宁可做一个寻常王者,平平静静的受人供奉。至于征服世间众生界,实已累得无以复加,单一处九州大地,已令他几近耗尽半生心血。
但既已步步鲜血的走到今天,便是再也回不了头,这些年来足以支撑的东西,却早已在不断的杀戮征伐中土崩瓦解,这场战斗,至始至终,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战斗。瞟了上官耀华一眼,苦笑道:“既然这么担心她,为何还要娶平家小姐为妻?别跟我说是为了成全李亦杰?”
上官耀华闻言大窘,一手甩脱他衣袖,道:“父母之命……我娶何人为妻,与你何干?你不觉得,自己的闲事管得太宽了些?”江冽尘不答,问道:“你还要她么?”
上官耀华一怔,这句话似乎触及到了心头未敢深想的隐秘。心脏怦怦乱跳,而人当太过激动,或是难以置信时,往往便会选择装傻,好让旁人来亲口确认他的设想。脱口道:“什么?”江冽尘见他这副失态神情,心下已自明了七八分,淡淡一笑,道:“我说南宫雪,你还要不要她?”
上官耀华神色大是慌乱,失声道:“你……你别乱来!我要不要她,为何要对你说?”江冽尘道:“如果我可以帮你,让一切如你所愿,你也不肯对我讲?”
上官耀华眼神闪躲,道:“但是……但我绝不会横刀夺爱,怎能抢兄弟的老婆?”话虽如此,仍有几分掩藏不住的希冀显露于外。江冽尘进一步紧逼,道:“但李亦杰并不是你的兄弟,他二人也并未拜堂成亲,你难道不知?为何仍要逃避自己的真心?”
上官耀华抬手在头顶狠敲几下,道:“我……我也不懂,更重要的是,我发现……你知道的,一入侯门深似海,若瑜她,是那么一个快乐,那么有活力的女孩子,我怎能让她进府,从此生活在充斥权
谋争斗的阴暗中?凭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