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侍卫低声叫道:“皇上!”嘴巴凑到他耳边,想说些什么。玄霜哼了一声,道:“怎么,你想警告皇上,不可轻敌大意。我不单是凌贝勒,还是血魔少爷凌霜烬,魔教的副教主,今天回来,不仅仅是作为我皇阿玛的儿子,还可以充当一个刺客,随时准备对他不利,是不是想说这些?”
那侍卫怒目瞪着玄霜,道:“皇上待你不薄,你若是有任何险恶居心,连上天也饶不得你!”
玄霜视线更转严厉,道:“你的眼神,不是奴才看主子所该有的。留心你的眼睛,这一次也就罢了,下一次再有违犯,就算饶你不死,我也定要废了你那对招子。你如此紧张,想必是清楚我的作风,也该明白,我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冷笑了两声,又道:“哈,血魔少爷凌霜烬……我那个副教主的身份,早在我抛下日月双轮,随着你们回来的时候,就已给我亲手扼杀了,你以为,我还能回得去么?却不知我是威胁到了你什么,难道你一个小小侍卫,也想当太子不成?实在不行,要不要寻根绳子,将我捆起来啊?”
顺治叹道:“罢了,你们都下去,朕不过是同自己的儿子说几句话,无须如此大惊小怪。”一群侍卫兀自犹豫,最终在一人先一步带领下,还是战战兢兢退了出去。关上宫门,仍能看到门扉上片片黑影,显然众人并未走远,便在门外恭候待命。
玄霜走到一旁龙椅上坐下,双手抱肩,二郎腿高高翘起,冷笑道:“哦,看来都对你忠心得很啊?做皇帝到这份儿上,也该知足了。怎么,你要是不放心,尽可再唤他们进来,反正我也从没打算同你说什么私家话,没什么介意给人听的。”
他私坐龙椅,本应是大不敬
之罪,顺治却也未曾追究,仿如自语一般,轻声道:“旁人都说我偏心你,如今朕自己也觉得不假。要是换做其他阿哥,这私自离宫,勾结乱党的大罪,又岂能给他轻易逃得过去?更遑论是在外逍遥了一年半载?”
玄霜哼了一声,接口道:“更何况,现今我不仅是勾结乱党,还做了乱党头子。不过也要怪皇阿玛对‘乱党’定义不明,正所谓不知者不罪。”顺治一怔,没料到他还能甩出这一句话来,问道:“怎么定义不明?”
玄霜道:“只因儿臣不知,究竟何谓乱党啊?是同大清为敌,结党作乱之人?那我请问,七年前攻克边关,剿灭闯王旧部,此间种种,到底是谁的功劳?若说滥杀无辜,即为乱党,那么咱们大军初入关时,听说也没少杀过几个‘南蛮贱民’哪?怎么咱们杀人就不算乱杀?难道就因为发话的是当权者?既如此,明知魔教势如破竹,焉知有朝一日,便不会成为逾越大清的掌权人?到时都学着您当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咱们可就将任由宰割,到时人家倒要趾高气扬的说上一句‘这是先帝爷做的好榜样,我们也不过是依样画葫芦罢了’。”
顺治默然良久,方道:“当年之事,朕听信韵贵妃一言而决,确有不是。但此去经年,魔教一言一行,无愧于‘乱党’之称,朕不会为妃嫔代报私仇,便以草菅人命之举,来讨她的欢心,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玄霜冷冷一笑,道:“我仿佛记得,你曾说过我回宫以后,一切既往不咎,你绝不会为私自离宫之罪处置我,所以我才答应回来。咱们事先说清楚,这一句话,该不是有人假传圣旨吧?”
顺治无奈道:“确然是朕所言,你该知道,为了让你
这逆子回心转意,最终到底还是朕先一步妥协。实则一年前你便已身入歧途,朕初见着你那件血衣,还想代你遮掩,你该知道,朕心里究竟还是向着你的。不过要是早知日后之变,这番心思却是白费了。”
玄霜不予理会,道:“是啊,相比魔教的副教主,若是当初我选择出家做和尚,哪怕只是个在少林寺端茶扫地的小沙弥,或许你反而更有面子得多。”这一句话互有歧义,令人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