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教徒吓得退到门边,才小声报道:“是……是……楚姑娘醒来了。”扎萨克图滔天怒气骤然止息,道:“当真?快!快带本座去见她!”几乎是将那教徒推了出去。
两人匆匆赶至卧房,只见楚安琳已坐起身来,太阳穴轻轻抵着床侧的廊柱,额头上还挂着一片片细密的汗珠,强撑着不适,道:“都给我让开,让我走!”一旁几名教徒小心翼翼的道:“楚姑娘,教主吩咐过,在他老人家未到前,您哪儿也不能去。”“是啊,楚姑娘,小的们找一份差事不易,您别难为我们成么?”
楚安琳咬牙道:“走开,由我去向他解释便是……”情绪一时太过激动,剧烈咳嗽起来。
扎萨克图看着她这副柔弱可怜的神情,心中仿佛也随着她一阵抽痛,喝道:“教主夫人的话,你们都不听了是怎地?都给我出去,待本座跟她单独谈谈。”那几名教徒倒也乐意摆脱这吃力不讨好差事,都纷纷退了出去。
扎萨克图走到床沿坐下,轻轻扶住楚安琳双肩,柔声唤道:“安琳……”楚安琳见他靠近,立刻将头转向里侧,抬臂一甩,将他胳膊挥了下去,皱眉道:“别碰我!你没有资格碰我!”
扎萨克图全身如同被抽了一鞭,心下剧痛,道:“安琳,你……你为何要这样待我?我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看在我放下架子,这样低声下气的哀求你,你就没有一丁点的心软么?”楚安琳视线始终朝向里侧,面部线条坚挺,显然是毫不动容。
扎萨克图又道:“难道你是恼我伤了那个小子?但他对你如此粗声恶气,你心里只有他一个,连我身为外人,也看得一清二楚,他竟敢胡乱猜忌你,我只不过是替你出手教训他。”楚安琳咬牙道:“那是我的事,你既然自称外人,便不劳阁下操心。”
扎萨克图一双眼睛疯狂转得几转,忽然抬手按住脸上面具,涩然道:“难道……难道是因为我的脸毁了?可是,可那是为了……当初我在努儿哈
赤老匹夫全盘监视下,好不容易才诈死脱逃。若想出城,就须得躲过守城侍卫的严密盘查,稍有差池,则万事休矣。为苟全性命,以求再见你一面,我只能将一张脸毁得面目全非。难道……最终竟是因此,换来你的嫌弃?那我如此辛辛苦苦,卑微求生,为的又是什么……还哪有半点意义?”握紧拳头,在墙面狠狠击打,砰砰声不绝于耳,力道大的连整座小室都在颤抖。
楚安琳这才转过头,见墙上转眼印满斑斑血迹,而扎萨克图如此歇斯底里,几欲崩溃。不由想起两人初次在山洞中相识,躲避风雪,互作疗伤时的平静安然,又觉不忍。叹了口气道:“我不是嫌弃你。如果两人真心相爱,那么无论其中一人的容貌成了什么样子,是老是少,是美是丑,都不会成为另一人离开他的理由。”
扎萨克图就如瞬间看到了希望,猛然抬头,道:“你说的是真的?你并不嫌弃我,那么,你就有可能接受我,是不是?留下来跟我在一起,啊?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以前的我,是一个不忠不孝,早已死去的人;现在的我,是正道上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为了你,我几乎放弃了一切,现在如果连你也要离开我,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我活下去的价值?”话声中已几近哀求。
楚安琳看着眼前的他,卸下层层伪装,脆弱的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叹道:“却要我说什么才好?我早已与孟郎互许终身,我就是他的人了,怪只怪,你我相识太迟。其实在这世上,比我好的女孩子还有很多,想想看,咱们的曾经,不过是在那山洞中共度的几晚。单凭那短短数日,你又能了解我多少?或许你所看到的,都不过是一种假象而已,我实在是个……又笨又没用的女孩,不值得你这样为我付出。至于你对我的好,我很是感激,可惜无以为报。希望你明白,我不喜欢任何人来逼迫我,或许,我算不得脾气如何强硬,但我也绝不会向强权妥协
。不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