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道:“初生牛犊不畏虎……还要我说几遍,你们才能明白?她是个附了体的魔物,仅是点她几处穴道,根本……根本就……咳咳……”
那声音笑道:“哦,我想那药丸的威力,是将体力成倍激化,是不是?那我能否理解为,是将一切器官的功能成倍扩大?它能改变身体极限,我却不信,连内部器官的构造也能一并改变!何况既然功用增大,穴道想必更为敏感,这几式点下,足能事半功倍。”
一边“啪”“啪”几指。想来那人是在厅中各处说话,混淆耳目,再伺机潜到她背后,连点几处要穴。不知是他力道极大,还是平若瑜身周涌动的气流更为强盛,竟是连点穴之声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接着一人自黑烟后转出,绕着她身侧,指尖连动,几乎将她周身大穴点了个遍。欠身微施一礼,笑道:“瑜妹,实在是对不住了。”
原平二人身受重伤,均是意识模糊,只知有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另作无谓尝试,却从没料到那竟是原翼去而复返。见他一身轻便装束,翩然立在面前,都惊得目瞪口呆。原庄主脱口叫道:“翼儿?你……你不是已去了么?怎地又回来了?”
原翼微微一笑,道:“爹,你说得不错,我不能害得李盟主无端丧命。方才一送他出去,我就转了回来,你二人想打一场惊世骇俗的仗,可不能少了我啊。”原庄主大受触动,心头又是焦急不已,刚想开口,立时牵动心肺,咳出了几口血来。
原翼沉下脸,道:“爹爹,你不守信用
,答应了我在镇上相见,却一心只想同归于尽。我可不准你跟平叔叔做这样的大英雄。”此时黑烟散去,平若瑜身子连连剧震,似是体内魔物不甘就此束缚,仍在蠢蠢欲动。忙招呼道:“爹爹,快来助我!先将她捆起来再说!”
原庄主此时纵有再多不满,也不能放任儿子身临险境。海水已没到腰际,但见原翼站在缓慢散尽的黑烟之侧,身上光环却未因此消退,直如身上洒满光束,从天而降的神明一般。心中叹息,或许自己一贯稳扎稳打的作风,已不如孩儿的战略奏效。权且死马当作活马医,抽出一条长鞭,兜面对着平若瑜抽了过去。
平若瑜向后纵跃,即使点遍周身穴道,竟仍能活动,只是速度减慢不少,却也足令人大为震惊。原翼闪至其后,出剑攻击,阻住她退路。
原庄主一鞭抽到,握住一端,将另一头甩了出去。原翼在后接过,身形一矮,避过平若瑜一掌,长鞭在她身上又绕过一圈。原庄主挪动方位,接过鞭梢。两人你来我往,将平若瑜直逼到墙角,长鞭充做绳索,在她身上绕了一圈又一圈,与背后廊柱牢牢捆在一起。
原翼叫道:“各位,快走啊!”一旁战战兢兢的几个落单人士见平若瑜确已失却战力,这才敢放心行事。快步从秘道奔了出去。
平若瑜目眦尽裂,一阵猛烈晃动,连带着廊柱剧震,整座大厅都如要立时塌陷了一般。原庄主留在她一旁看护,原翼则跃至平庄主身侧,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送到他口边喂了下去,又在他身后运功渡气。好一会儿,见他脸色终于不复方才死灰般的惨白,这才停止运功。
平庄主深吸一口气,叹道:“当真是‘战场还须父子兵’……我服了。”原庄主催促道:“翼儿,你先带着承王殿下跟平叔叔离开,这里……交给爹来
善后。”
上官耀华每临险境,向来是那一只逃得最快的兔子。但此时望着厅中情形,竟头一回有了种依依不舍,不愿立时离开之念。至于那不舍的源头,却是连他自己也难以置信。迟疑道:“咱们这就走了?等海水灌入,这庄园倾颓欲倒,平小姐又无意识,那是必死无疑的了。你们难道不管她,任由她在此自生自灭?”
平庄主咳了一声,既已恢复几分力气,又来了同上官耀华不罢休的气焰,道:“那是我的家事,不劳承王殿下多管。你可是千金贵体,不能在此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