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华冷冷道:“不识好歹,本少爷以德报怨,救了你一命,你还敢给我发狠?躺下来吧!”说着绕到他背后,提起剑柄在他“肾俞穴”“志室穴”上狠狠击落。他无甚内力,唯恐力道不够,因此落处极重。刘慕剑当场晕去,咕咚一声萎顿倒地。程嘉华几乎耗尽了力气,微微躬身,掌心支着膝盖,不住大口喘息,太阳穴袭来阵阵晕眩。
南宫雪缓缓走到他身前,用衣袖擦去他额角滚落的汗水。刚才一场危难得能安然脱险,可说全仗他解救。虽然砍去刘慕剑双手,未免残忍,但他说得也很有些道理,任谁看了地上那两只焦黑腐烂的手掌,也该知道是彻底废了,就算再能解毒,留着与砍去也并无太大差别。
程嘉华额头给她擦拭,心里便升腾起一阵暖意,似乎身上疼痛也感觉不到了。想起童年时与表妹陈香香在府内院子里追逐,两人奔得疲累,一起靠在树下休息,那时香香也这么拿着一块手帕,温柔的替他擦汗。想起往事,脸上隐约发烫,忙将苍泉龙吟递到她面前,表情神态都是极为郑重。刚才他体力不支,几乎摔倒,却未用宝剑拄地支撑,只为担心毁损剑尖,惹她不快。
南宫雪刚才曾怀疑过他想以苍泉龙吟献宝,向刘慕剑卖好,如今对这小人之心简直惭愧无地。接过宝剑,匆匆插入剑鞘。但觉刚刚向他示以体贴,就这么不发一言掉头便走,倒像是专为讨剑来了。绞尽脑汁要想出个话题,目光在墓室中胡乱游走,就落到了刘慕剑身上,见他手掌齐腕而断,两个豁大伤口就像壶盖一般。打了个寒颤,道:“刘……他……他死了么?”
程嘉华道:“我都没死,他又怎会撑不过去?我不过是封了他几处穴道,让他闭气晕倒,那就不用再受剧痛折磨,也没法再找咱们麻烦,对谁都有好处。可我功力不足,大概几个时辰以后就能恢复,只是他醒来以后怕会万念俱灰,倒是真的。这也不怪别人,都是他自作自受,谁让他那么贪图七
煞?就把他留在这里,也好叫他安分些,他带来的弟子会照顾他。真说起来,这老东西也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会伤重欲死,就提早带了这么多弟子来收尸。不过他也真够众叛亲离了,危难关头,弟子个个都在看热闹,没一个来助他。”看着始终静默站在一旁的黄山群弟子,提高声音道:“你们还不过来看顾着他,当真要做背离师门的不肖徒?”
众弟子刚才眼见师父有难而不来搭救,心里都正忐忑。但这回刘慕剑断了双手,回黄山后也绝不可能再做掌门,此时自己若是表现得好些,或许就能将功赎罪,还能经他传以掌门之位。
一人能有此念,人人想法也都是大同小异,顿时不约而同地向瘫倒在地的刘慕剑奔去,照顾得极是殷勤周到。前一刻他还是孤零零被甩在一旁的孤家寡人,这一刻身边却已围满了弟子,包扎伤口的包扎伤口,渡气的渡气,各自使出浑身解数,都盼着师父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全力相救的自己。一时间形成了副师徒情深场面。
南宫雪听到刘慕剑未死,心下稍安。因知犯上作乱,杀害师长可是重罪,虽说并非她亲自动手,程嘉华也不是哪一派的正式弟子,但她在场目睹却不阻止,那凶器苍泉龙吟也是由她提供,总是不大妥当。低声道:“多……多谢你。”
程嘉华道:“谢我什么?”想说是谢我救你还是谢我饶了他?但总觉这问法近乎讽刺,语气太冲。南宫雪也觉尴尬,顿了顿道:“刚才你也……碰了那尸身,你没事吧?”
程嘉华抬起手掌看了看,不见半分黑气,稍一转念就明白过来,道:“是了,我翻动王爷遗体,按理说罪过更大。可你忘了,那药含有剧毒,稍沾即腐,穆青颜深爱着庄亲王,怎忍在他尸身上涂毒?才能给我钻了空子,这条命就是捡回来的。否则这会儿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就该换成是我了。”
南宫雪呼了口气,想着也不禁后怕,道:“这真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