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伟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帮子人完全就是城里长大的,对于农村土地的使用权利,似乎没有任何概念。
“坟地被平”这个事情,在感情上王伟给予理解;但理解不代表对方能胡闹,能完全不讲道理。尤其眼前这丫头,还嚷嚷着要打官司,她但凡能找个律师咨询一下,也不会说出这么无知的话。
但王伟作为村里领导,还是十分顾及形象地说:“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花坡这片土地,是属于集体承包制,土地承包者只有使用权、没有拥有权,土地归村集体所有,由村委统一调配。”
“一般情况下,出于‘人道’的目的,村里也不会为了扩大耕地面积,而刻意平了谁家的坟头。但这些年由于村里发展快,土地资源紧张,迫不得已才组织村民迁坟。同时村委也出于‘人道’的目的,给予了一定的补偿。施家的坟虽然在这儿,但土地却经过了两次流转,一次是老刘头,一次是村委开发景区。”
“姑娘,我既跟你讲道理,也跟你讲法理,但绝不是难为你。我们高总有过规定,凡高王庄人做事,必须要有礼有节,不能仗势欺人、洋洋自得。今天在这里烧纸放鞭炮的事情,我们也不予追究,听你是外地口音,千里迢迢来一趟也不容易,你不懂我们也不怪你。你有这个孝心很好,但不能无理取闹。”
王伟的思想层次现在也上来了,尤其这小姑娘岁数不大,应该才20出头的模样。而且那皮子嫩的,跟高原家里的唐佩似的,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所以他没有刻意刁难,不懂道理,讲明白就好了嘛!讲明白了如果还闹,那高王庄也不会再客气。如此一来,这个事情真传出去,高王庄也有理有据。
谭菲虽然年轻,但绝不是那种情绪上头后,不管不顾的女人。刚才之所以冲动,一来恩人坟头被平,换谁都有情绪;二来,在她的认知里,动人家的坟,是一种十分不道德的行为。
但对方这么有理有据地说完之后,她才发现高王庄村企的领导,并不像严朝和于老三形容的那么蛮横无理。相反自己这边却咄咄逼人,尤其一向注重形象的严总,风头却出的最厉害。
“法律上是不是跟你说的那样,我得咨询了以后才知道。今天先到这里,我还会再过来的。”谭菲作为一个大姑娘家,也不能失了面子。她故意这样找个了台阶,便带人朝花坡下走去。
等他们走远之后,旁边的保安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以及那些被踩踏的花朵道:“领导,他们踩踏植物、乱丢垃圾,咱不罚他们款啊?”
王伟也是一脸无奈道:“算了!这先人坟头被平,换谁心里还不有点情绪?再说当时没把老施家的坟迁出来,也是咱村委工作的失误。赶紧收拾收吧,不过那些人下次再来,一定要先拦着,及时上报村委。”
严朝这次的挑唆,虽然又失败了,但好在没有曝露自己。而且这次真不是自己考虑不周,而是他确实不明白,农村坟地这里面的事情。他祖上五代都是城里人,乡下更没什么亲戚,哪懂这里面的道道?!
谭菲回到明康分厂的办公楼后,先把电话打给了公司法务,核实了一下农村坟地使用权的问题。而法务那边给出的消息,如果是承包用地的话,土地归属权确实归村集体所有。尤其这里面,还存在土地流转的问题,这就证明施家的承包权限早已到期,高王庄的做法没有问题。
挂断电话后,谭菲的脸颊火辣辣地红。她反而觉得那个高王庄的领导,还挺有素质的。说话不紧不慢,特别有条理,而且给人的感觉宽容而温和,哪儿像个恶霸?
接着她就把电话打给了爷爷,将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
“爷爷啊,我有一个感觉不知道对不对。”谭菲叙述完今天的事情后,又补充了一句。
“哦?什么感觉?我孙女的感觉可准着呢!”谭明康声音愉悦地笑道,自打心事公开以后,谭明康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