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高原憋着一口气,就连血液都“噌噌”往脑门上顶。事情真如小高原说的那样,是村里人迷信,才突然改的名吗?他早不改、晚不改,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候改?
那节自习课,大高原感觉自己,就像坐在火山上。我的家庭,给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动用了那么多关系,才编织出了这样一条光明大道;真的就要被一个名字,给彻底毁了吗?
中午一放学,班里的人还没走干净,他就直奔高原而来。
“你留一下,我有点事儿想问你。”大高原脸色铁青地咬着牙,此时此刻,他已经彻底装不下去了。但高原还能装下去,自己最大的危险解决了,他可以陪大高原随便玩儿,心态也极为放松。
“班长,你喝汽水,我大姨给买的。”高原赶紧从零食袋里,掏出一瓶汽水递给了对方。
大高原确实渴了,上那么大的火,是个人都得七窍生烟。他拧开瓶盖,一口气直接灌下去,待班里人走干净以后,他才瞪着眼道:“小原,你看着我的眼睛,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高原赶紧坐直身子疑惑道:“班长,怎么了?”
“是不是有人,私下里跟你说什么了?”大高原目光如炬地问。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班长,这事儿您可千万别怪小八,那天他就是无意间看到,你跟21班的那女孩,在小花园里打打闹闹的……”
“我问的不是这个!何月,何月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大高原脸都气紫了。
“何月跟我说什么?!”高原一脸不解,甚至带着愤怒道:“班长,这都快三年了,何月跟我说过一句话吗?我在她眼里,就是个乡巴佬,你没看她平时瞅我的眼神啊?不是班长,你到底想问什么?我被你弄糊涂了,你说何月那种女孩不好招惹,我躲她都来不及呢!”
望着小高原又气又愤的模样,似乎真的是被冤枉了!“何月不是好女孩”这话,确实是自己说的,小高原也非常识趣,不仅越来越远离何月,甚至还主动换了座位。所以种种迹象表明,应该不是何月多嘴。
想过这些,大高原这才长长舒了口气道:“叫‘高原’不挺好吗?这样还显得咱俩亲近,像亲兄弟一样。”
高原哭丧着脸说:“哥,我真不想改名,能跟你重名,我还觉得挺荣幸的。可是你没在乡下生活过,我们村里老一辈的人,做很多事情都不讲科学。头两年我们村,有个人生了病治不好,也要改名,说是之前的名字太大,给压出了一身毛病。结果改了名也没用,最后人还没送到大医院,就死在了路上。”
高原挠着头,继续又说:“反正我是不信这些,可架不住我妈信,我大伯大妈也信。我都跟他们说了,马上就要报名了,可别耽误了大事。可我大伯竟然一拍桌子,说改名就是最大的事!名字起不好,考试肯定也考不好!”
大高原心里一惊!莫非这个大伯,还真有通天的本领?他竟然说的分毫不差,高原这个名字要是不改,他还真考不明白这场试。
“你…你大伯就是那个算命的?”大高原竟有些心虚了起来。
“不是,我大伯跑运输的。班长,你问这干啥?”高原疑惑道。
“没事,就觉得你大伯真霸道。”大高原悻悻地摆手。
“他当过兵,拳头比碗口还大,别说在我家,就是整个村里,他说一都没人敢说二。”高原絮絮叨叨,继续又说:“哎班长,等回头放假,我带你去我家玩儿吧。我家里种黄瓜,可新鲜了,可以直接从地里摘着吃。要不下个月开学,我摘点儿给你拿回家,反正你也走读。”
大高原连忙摆手说:“不…不用,留着给你家卖钱吧。”
高原叹了口气道:“幸亏我妈种了这个大棚,要不然我这个高中,都有可能上不起。我妈特勤快,人也聪明,她种的黄瓜特别好,现在电视台的人,都在给她拍纪录片。”
“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