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慧实在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忙捂住嘴,眼睛笑眯成一条缝,“娘娘,您没做梦,这是真的!”
“真的?”
“真的!”她重重点头。
“哎呦喂,我的心肝儿,你可终于松口了。”太后抓着太子胳膊,一时激动得顾不上脸上堆出的褶子,控制不住只想笑,嘴巴都要裂到耳后去了。
“哀家早盼着你这句话,好几回听到你说要娶妻,我问云慧,结果她说那是我在梦里听见的。哀家刚刚还以为跟先前一样在做梦,还没睡醒呢。”
太子听到太后这么说,温润的眉眼又柔了几分,整个人看上去人畜无害,扶着太后重新坐下,“是孙儿不孝,叫祖母担心了。”
太后不甚在意地挥挥手,“什么孝不孝的,只要你给哀家娶个好姑娘回来我就心满意足了。对了,你怎么选中瑜丫头的?”
太子俊逸的脸庞挂上浅笑,语调不急不缓听着十分舒服,“见过几面,我看她懂礼数知进退,又心地善良乐于助人,那日地震有胆气又沉着,便觉得这样的姑娘很好。”
“是极是极!我虽然才见了那姑娘一面,但我知道她是个好的。”太后鲜少听到太子谈论姑娘,更是从没听到过他这么夸人家,如今还是第一回,又笑出了几道皱纹。心想太子终于对姑娘上心了。
紧接着太后忽然起身,着急忙慌指着云慧,“云慧,快,给哀家准备笔墨,哀家要给太子和瑜丫头赐婚。”
太子伸出手轻轻将人拦住,“祖母,不着急,地龙翻身的余波还没过去,此时不宜大张旗鼓。”
他虽然下决定娶太子妃,时机却不适合,更别说皇后搞出的恶心事,硬要扣个冲喜的理由,简直好笑,他是大魏储君,怎么可能任由她作践名声。
太后如今不管政事,对前朝也不甚关注,并不知道二皇子三皇子整天吵架甩锅,还想硬扣给太子,说他德性不端才招致上天降怒。但她向来不干涉太子的正事,既这么说了,只好作罢。
——
太后心头最重要的大石落下,整个人显见地愉悦,甚至可以说是容光焕发。
惠安公主正好来长乐宫给太后请安,心想不如趁着太后高兴提一提那件事,说不定能成。
惠安公主跟当今陛下一母同胞,年近四十,但保养得十分不错美艳夺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
“母后今日看着心情不错,正好我前日得了一套翡翠,正衬您的气色。”惠安公主让人身后的丫鬟托着一个檀木盒上前,一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套成色极好的翡翠头面。
“果真不错。”太后见了也十分喜欢。
“母后您喜欢就好。”惠安公主笑道,“说起来,这套翡翠还是明月特意画的款式找人雕的,她心里也惦记着您呢。”
太后点点头,感慨道,“这孩子有心了。她那日受惊了,现在好了吗?”
“少许惊吓早无碍了,身为皇家的姑娘,怎么能这点胆量都没有,只是有一件事我放心不下。”
“什么事?”太后微微探身,神情关切。
惠安公主掏出帕子沾沾眼角,声音的调子变得有些哀婉,“母后也知道,驸马去得早,我只有明月这么一个女儿,疼得跟眼珠子一样,只是……”
“只是什么?”
“她现在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岁,可我把魏京的儿郎翻来覆去看过好多遍,总也找不到一个叫我放心的人。”惠安公主这话又心酸又满是对女儿的牵挂。
太后笑着拍拍她的手:“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别着急,大魏这么多好男儿,难不成我们皇家的姑娘还嫁不了个好郎君?”
惠安见太后根本没领会她话里的意思,只得再说明白些,抬起头看着太后,“再好又有谁能好得过太子呢?我也是看着太子长大的,他脾性温和又孝顺,若是能把明月交给他,我是再放心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