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倒了一杯茶。
“早膳可还和口味?”明昭问道。
明子斋轻吹开茶盏上方烟雾,抿了一口,淡淡回了两个字。
“尚可。”
明昭挑了挑眉,犹豫片刻,开口道:
“我以这个身份,抛头露面做生意,你……”
大邺民风不算特别开放,稍有些头脸的门户,寻常是不会让女儿家在外做生意的。
白兰县只是芜洲城一角,尚没有什么风言风语,但明子斋是从京城回来,保不齐他对自己行事作风有意见。
明子斋手中折扇轻点了点他下巴尖,说道:“说实话,对你和小妹之事,我至今还是觉得,无法接受,甚至不知该怎样面对你。”
这个开头有点长,明昭默默听着,没有打断。
明子斋继续道:“你不是小妹,我自然管束不了你,这是其一。其二,我父亲突发急病,小妹遭人暗算,明晗年幼,我远在京城。若不是你,只怕明家剩余人未必能保全,我该谢你,而不是怨你。”
其三。
他仔细看着明昭的眼睛,明明是那个小麻烦精的眼睛,然而眸中神色如此不同。
明子斋数万次想过,若阿昭有一日能如常人一般思考生活,她会是什么样子。
应当如这位明昭一般,也是这样神采奕奕,做自己喜欢的事,学会开心大笑。
“其三,我希望小妹能像你,能见更广阔的天地,能自由随心做令她向往的事。”
“明昭,我真心愿你,不枉此生。”
从前世人看见阿昭,只会笑她痴傻,笑她说不完一句完整的话。
刚才,他听见屋外那些码工热情的招呼声,他们叫她二娘子。
有时做一个愚人也很好,就当她是被玄女复活的阿昭,有了一身本事,日日幸福开怀。
明子斋垂眸,脸上仍是风轻云淡的笑。
半晌,他听见明昭轻声说,多谢兄长。
明昭都做好了要和明子斋争执一番的打算,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整理完状况,做了决定。
她也是真心谢他,谢原身。
给了她新生。
明昭打起精神,把话题转回正事上。
“今日请兄长来,是因之前落水一事,有了眉目。”
明子斋立马坐端正,摆出一副认真听的样子来。
真要算年龄,她应该是比明子斋大一两岁,这样说来,明子斋其实该叫她姐姐。
明昭心虚地喝了口茶,又说道:“那个姓柳的小厮,名叫柳宽,三年前北方大旱,一路逃灾过来的。家中只剩他和幼子,得明家相助,才在白兰县立足下来。可惜他的孩子没能熬过那年年关,后来明家替他办了丧事,他便入了府,在前院做些洒扫活计。”
明子斋蹙眉,去年入府,他对此人却没有印象。
要么恰巧是他不在时入府,要么就是柳宽在躲他。
为什么躲?
明子斋修长指节来回摩挲茶盏,若有所思。
“我阴差阳错,将他赶出府去,便只能寻人多盯着他的去向。方才胡义同我说有了消息,我便邀兄长一道来听一听。”
明子斋问:“人呢?”
明昭有些尴尬:“还没到吧……”
按说既通过胡义传达了消息,情报员该就位了,结果她和明子斋聊了大半天,人影还没见着。
屋外的灶台上炊着热水,用来保温,粉蒸肉的香气渐渐飘进来,明子斋想起梅子鸭和云吞,好奇道:
“你的手艺师从何处?我在京城也不常能吃到这样神奇的口味。”
明昭顿时来了兴趣,她日后可是要进军京城的,明子斋所见所闻岂不就是她的第一手资料么。
她逮着明子斋问东问西,又热情邀请他尝一尝肉夹馍。
明昭今日做了两种口味的肉夹馍,一种是青椒卤肉,另一种是粉蒸肉。
青椒微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