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客厅里,那哭声持续了很长时间。
闻靳泽就那么一直蹲着,一只手放她后脑上轻抚,一只手时不时顺顺她的背,什么话都不用说,她却觉得,已经足够了。
她哭了多长时间,他心就揪了多长时间。
像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在外人面前坚强勇敢,会露出锋利的爪子,但只习惯对亲近的人暴露脆弱的一面。
他声音低缓而缱绻,每个字都敲在她心上,“在我面前,不用假装坚强,也不用伪装,想哭就哭,想闹就闹,阮阮,在我这儿,就当个小孩吧。”
她吸了吸鼻子,直起身,红着眼睛看他,带着哭腔说:“我把你衣服弄脏了”
他今天穿了件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臂上,没一点折痕和污垢,还散发着淡淡的银色山泉的香味,但现在,肩膀那块被她弄得湿了一大片。
他毫不在意衣服上的水渍,“是不是想他们了。”
别的小孩受了委屈和欺负,都能找父母,她现在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能跟谁说心里话。
她点点头。
闻靳泽准备去拿桌上的手机,“那打个视频。”
“别打,”她阻止道,“我现在一看就哭过,他们肯定得问原因,但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又跟人打架了。”
“那明天再打,”他问,“还哭么。”
“不哭了,”看了看她一高一低的膝,都不知道蹲了多长时间了,“你腿肯定麻了吧。”
他低笑,“还行。”
“你快站起来吧。”
“伤口别碰到水,”他嘱咐,“也不能吃辣。”
“吃辣肯定没事,我之前有伤的时候都吃。”
“那以后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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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舒窈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脸,看着她那伤口叹气,还是止不住地后怕,“你说你,怎么胆子那么大呢,正常情况谁看了第一反应不是躲,要是对方就一个人,你冲上去我还能理解,关键是有四个,还长得五大三粗的,说话又粗鲁野蛮,一看就不讲道理,我说真的,你以后千万别再冒险了。”
程舒窈一个没练过的,根本拉不住她,光是力气就弱了不知道多少,那种情况只能干着急。
阮柠西弯唇笑道:“别担心啦,我这不也是第一次吗,不过说实话,他们还挺弱的,就光看着壮。”
“那是因为喝酒了,反应什么的肯定不比平时,我看那个胖的走路都发虚了,要是没喝醉的话,后果不敢想啊,我跟你说,你可别因为这次就信心倍增什么的,别的方面自信可以,但是这方面,绝对!不能有!”
阮柠西一直笑,“但实力不允许呀。”
“苍天啊——我刚刚说的那些你是一句没听进去啊。”
周六,叶浅浅约了阮柠西出去玩。
正好她也很久没出来过了。
高三的压力太大,就算阮煜那边没有要求她考到多少分,班级里面的氛围也会让人不自觉紧张和学习。
每次走神或者想放松一会的时候,看到周围那些拼命学的,都会有罪恶感。
“诶,羡羡姐没来呀。”
“她今天太忙了,走,先带你去做个指甲。”
“但我们班主任不让染,每周都检查,可严了。”
“怎么连这都管啊。”
“对,刘海不能太长,不能染发,然后也不能披头散发,我以前那个学校起码不会管指甲,不做那种特别长的就行。”
叶浅浅摸摸她的头发,“唉,那只能等毕业后再染了。”看了她朋友圈,她之前发了条想染亚麻灰棕的。
“嗯。”
两人看了场电影,但不是很愉快。
阮柠西后面的小孩老踢她坐位,忍了五六次,她忍不住回头跟小孩家长说这个事,结果那女人说小孩的力气能有多大,毛病真多。
叶浅浅大声说女人没素质,跟她吵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