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皇上的轿撵终于在仪仗队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出了宫门往城门缓缓行出。被禁卫军拦在路边的百姓跪了一片,高呼万岁。
锦朝这一代皇帝明皇,登基六年,朝堂或许不是完全祥和平静,却一直极极懂取得民心,亲视农桑,祭天祈福此类能让百姓看得到的事都是亲力亲为,这也是他在皇子时就受爱戴的原因。
这也与从来自持身份,不屑低交的安王形成了鲜明对比。
更别说年前又打赢了与北蛮夷的胜仗,百姓的喜悦积聚了许久,此时热情空前高涨。
安王坐在车撵中,听着外面的声音,脸色愈发黑沉,茶杯落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将坐在对面的姑娘吓了一跳。
姑娘撇了撇嘴,语带嗔怒,“爹爹,你做什么吓我一跳。”
说话的姑娘约莫十七八岁,一身娇嫩的鹅黄衣衫,衬的肤色雪白,眉目俏丽,粉黛相宜,正是安王之女嘉月郡主褚玥。
褚玥是安王的嫡女也是唯一的女儿,自小被娇宠着长大,做什么都由着性子来。
此次出行也是放着自己的轿子不坐,非要来挤安王的轿子,偏偏安王对谁都不放在眼里,唯独拿这个女儿没办法。
此时褚玥正弯腰将因安王突然的动作而吓掉到地上的一枚荷包从地上捡起来,心疼地拍了拍。
“还好没坏,我做了好久呢。”
安王回过头,看着从不拿针线的褚玥手上多的荷包,眯起眼睛,“这是何物?”
褚玥嘻嘻一笑,献宝似的将手里的荷包在安王面前晃了晃,自豪道:“怎么样?好看吧,这是我要送给策哥哥的荷包,我好不容易才做好的呢,策哥哥一定会喜欢。”
安王本来就在气头上,一听这话顿时怒意翻涌,一掌差点震碎了茶杯,“胡闹!一个姑娘家家的,整天把这些话挂在嘴边,成何体统!”
安王陡然提高的声音将褚玥吓得一愣,不过她素来被宠惯了,也不会真的害怕,反应过来后委屈道:“爹爹,你那么大声做什么呀,不就是送个东西,怎么了嘛……”
安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个女儿,到底还是没狠的下心骂,忍着怒意道:“我同你说了多少遍了,朝堂上的事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从今往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他,也不许再有任何来往!”
“为什么呀?”褚玥不满地撇嘴,“什么朝堂不朝堂的,我是不懂,也与我无关,但是我不管,我喜欢策哥哥,断绝来往绝不可能!”
“你……”安王气的身上脸上的肉都微微颤抖,差点没撅过去,靠在马车壁微微喘气。
褚玥看着安王这模样,又想凑近看看又觉得气不过,愤愤地扭过了头,“没劲,我去找阿娘了,哼!”说完,直接掀帘下了车。
“你……你给我回来……”安王伸手想拦没拦住,被呛的咳了几声,扶着桌子又坐了回去,黑着脸直接将手边的茶杯朝着车壁上砸了过去。
真是造孽的冤家,看上谁不好,非要看上那个皇帝小儿的走狗。
若是以往,安王可能还会存着拉拢的心思,联姻也未尝不可,但是现在,他却只想除之而后快。
安王看着脚下碎裂的瓷杯,眼神逐渐阴狠。看来,得加快些速度了。
队伍走出城门时,城外等候的人马听到动静也同样跪伏在地,等队伍走过才陆续起身,整理行装,跟在后面再度出发。
秋烟也结束了同其他府里认识的几个丫鬟的闲聊,转身回了马车。
掀开车帘,秋烟皱眉看着空荡荡的马车内,又回身看了看周围,都没有看到阿宁的身影。
“人呢,跑哪儿偷懒去了?”
车队已经已经开始陆续启程,秋烟正准备问问车夫,念头刚起,忽地微微一顿,又不动声色地坐了回去。
不回来也好,这可是她自己乱跑落了队,怪不得我。
直到过了快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