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顿老师好。”
一路上遇到的学生都对他们的生物老师点头问好,唐顿微微颔首作为回应,步履不停、步伐稳健地继续大步往前走。
陆满能感受到,他们投过来带着好奇与探寻的目光,远远地黏连在自己身上。
这些学生的年纪看起来比陆满刚才呆着的小树班要大一些。他们稚嫩的面孔逐渐褪去青涩,变得更加棱角分明。
陆满注意到他们胸前别着枚小小的金属徽章,上面印着三棵树苗汇聚在一起的图案。
他记得,刚刚好像在小巴尼身上也见到过,在领口下方歪歪扭扭倒立过来的,只不过图案上只有两棵幼苗。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徽章上的幼苗棵数,应该代表着不同的年级——
三棵幼苗的代表“大树班”、两棵幼苗的代表“小树班”、一棵的则是“幼苗班”。
陆满用爪子钩住秋千抓杆牢牢固定住身子,昂起脑袋,看向上方。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男人那干瘦如柴的手臂。
笼子顶部的挂钩正被唐顿提在手里。
半小时前,这只手还化为锋利的螳螂镰刀,隐隐没入陆满的胸口。
要不是自己胸脯上覆盖有蓬松鸽羽作为缓冲,可能都要被扎出血来了。
为什么唐顿可以将手臂变化为螳螂锯齿状前肢,而且还能收放自如?
难道说…他也有跟自己一样的能力?
这还是陆满第一次遇见疑似“同类”的家伙。
如果陆满摄入螳螂怪物的血液,他也能像唐顿刚才那边局部变形,还可以化身完全体。
正常人沾了怪血,会陷入异变,最后沦为理智全无的怪物。
但是陆满不太一样。
他摄入怪物血液后,能获得对应怪物的形态和能力。
这也是陆满过去偶然发现的。
那次,陆满在外狩猎,和狼怪搏斗过程中,狼血无意间滴落进他嘴里。
回村之后,陆满高烧不止,陷入昏迷。
再醒来就发现,自己五感敏锐了数倍,不止如此,他头顶还长出一对毛茸茸狼耳,尾椎处也冒出条蓬松柔软的狼尾。
刚开始陆满还学不会自我控制,经常吃饭吃着吃着就冒出个耳朵,走路走着走着就跑出条尾巴。
当时婶婶还给他弄了条定制睡裤,专门身后镂空一块,方便睡觉时尾巴能穿过去透透气。
虽然陆满早就学会藏好尾巴,他目前掌控的怪物形态也已高达10种,但那条具有纪念意义的睡裤,临出发前也被陆满塞进背包带了过来。
只不过,现在不知道被水流冲到哪儿去了。
想到这个,陆满就有些苦恼地啾鸣一声。
“噔噔噔——”预备铃响把陆满的思绪拉了回来。
一时间,所有在走廊上游荡的学生,都像归巢的鸟一样,乌泱泱涌回了各自的教室里。
没一会,偌大的走廊上,只剩下唐顿和陆满一人一鸽。
先前下课铃一响,唐顿就将他整笼拎起来,也不知要带自己去哪。
哎,兰登那家伙,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他请来的写生模特就这样被别人绑走了。
陆满静静地呆在笼子里随行。百无聊赖之下,他只好隔着栏杆,欣赏笼外的风景。
与破败不堪、满是裂纹的外表截然不同,在建筑物里面,走廊宽阔敞亮,地板上贴着的素色瓷砖崭新而平整。
窗户开得很大,暖和的阳光穿过透明玻璃窗,散落一地。
从墙根到墙顶,墙面上刷满柔和的淡绿色漆,时不时还穿插着颜料勾勒的植物轮廓。
穿梭在其中,陆满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日影斑驳的林荫小道一般。
陆满忽然留意到,一个黑板突兀地出现在墙面上,与周围柔和的色彩格格不入。
黑板顶上,用粉笔写着几个大字「告示栏」,上面还张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