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
简榆脸色苍白地趴在马桶上,用手指用力刺激着喉咙。
胸口处,绞痛如被噬咬。
他扶在马桶上的两只手掌,因为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
不光手背上、颈上、背上……
所有的血管里,都有看不到的东西在迅速游走,血管早已经被撑得鼓胀起来,似乎下一瞬就要被撑破。
趴在马桶上,他全身都在痛苦地打颤,终于大口地吐出来。
起初只是刚刚喝下去的药茶,慢慢地便有了血色。
“简医生?”
门外,沈般若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果您不开门的,我可要闯进去了?”
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小瓶,他迅速将瓶子倾斜。
结果,只倒出一粒药丸。
这是……
最后一粒了。
看一眼掌心的药,简榆抬起右手,将药丸吞到嘴里,用力干咽下去。
深吸口气,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
“我没事,我洗完手就出来。”
冲掉马桶内的血迹,他缓缓站起身,站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
镜子里,映出他的脸。
额上满是汗水,额上血管突起,眼白和脸上都有明显的暗红色血丝。
明明俊美的一张脸,此刻看上去无比地恐惧。
看到那样的自己,简榆猛地握紧双拳移开眼睛。
吞下去的药渐渐发挥作用,胸口的疼痛明显缓解。
血管内躁动的异物,终于也渐渐地安分下来。
简榆抬起脸,重新睁开眼睛。
镜子里的人,已经恢复如初,看不出任何异样。
捧起冷水洗一把脸,他扯几张纸巾拭掉脸上的水珠。
环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什么破绽。
简榆理理衣服,走过去将洗手间门拉开,向门外的沈般若一笑。
“不好意思啊,般若,这几天可能是有些感冒,刚刚肠胃有点不舒服。”
沈般若上下打量他一眼,伸手扶住他的胳膊。
“来吧,我扶你到书房休息一下。”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
沈般若扶在他手臂上的手指收紧。
“大家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
听到“朋友”二字,简榆挣扎的动作微微一僵。
将他扶回书房,安顿在沙发上,沈般若起身帮他倒来一杯温开水送到他手里,侧身坐到他身侧。
“来,我帮你把把脉。”
目光落在那只伸在半空的手掌,简榆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右手伸过来。
沈般若一笑。
“左手。”
简榆将杯子换到右手,将左手重新伸到她面前。
沈般若伸过右手,将他的衬衣衣袖向上拉了拉。
注意到他手腕上溅到的水,她信手扯过一张纸巾,帮他抹掉上面的水渍。
然后,轻轻将食指和中指轻轻搭上他的腕脉。
看他手臂有些微晃,她很自然地抬起手掌,托住他的手背,垂下长睫毛专门把脉。
按照之前荣砚查到的资料上,简榆的出生日期来看,他应该也是偏阳的体质。
再加上正当壮年,又没有什么病症,不应该有手脚冰冷的情况。
不过,在母亲留下来的书上提过,作为蛊穴,以身养蛊的养蛊人。
因为常年被蛊虫侵食血气,也会有全身发凉怕冷的迹象。
她刚刚明明给他喝过驱蛊的药,如果他真是养蛊人,此刻应该有很明显的反应才对。
可是他的脉象,只是胃出血。
驱蛊的药原本就有毒性,如果是有胃病的人喝下,刺激到胃出血也不是没有可能。
难道是她猜错了?
他真的不是养蛊人!
捧着水杯,注视着面前女孩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