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上工的时候,时不时会听到其他人谈起魏肇和一个漂亮的女知青搭伙干活,语气间充满说不上来的羡慕,他当时还觉得奇怪。
现在看到林露,倒也能理解为什么那些小伙子羡慕魏肇了。
“林老你好。”林露怕称呼上出错,跟着魏肇叫,礼貌打了声招呼。
倒是让林老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毕竟像他们这些下乡改造的“黑五类”,这几年来遭受的冷眼和冷遇数不胜数,也就这几年情况有所变好,从睡在猪圈到可以睡在小屋子里。
魏肇放好洗干净的灶桶,甩了甩手上的水,走了过来,“林老,今天下午不用上工?”
他常年在养猪场干活,与下放后住在猪圈这边的几位关系不错。
“上午太累了,我这老腰啊实在受不了,中午躺了一会起来还是难受,就请假没上工。”
林老叹气,他怀里抱着用布包着的东西,一脸窘迫:“我看老范这次也累狠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起不来。我想着去找人换点东西,给老范补补。”
现在养猪场这里还住着两位老教授,其他的人在这几年政策转好的时候,要么调去更好的地方,要么平反回家了。
林老跟范老两人平时相互照顾着,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魏肇他看了一眼林教授抱在怀中的包裹,心里明白那包裹装的是什么,那是前段时间他儿子托人送来的衣服。
布料不算贵,但胜在干净耐用,对于现在林教授来说是实打实的实用,但因为是儿子千里远送来的,林老平日里都舍不得穿,宝贝得不行,现在拿出来换东西,估计是无可奈何了。
魏肇:“我去看看范老。”
林露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魏肇身后。
然后看到了另一个老教授。
范老比林老还瘦弱,躺在铺着稻草的席子上睡着了,眉眼紧皱着,没有被外界的动静吵醒,可想而知前段时间累到什么程度。
刚往后退了几步,就撞到一个温软身躯,伴随着一道娇声轻呼。
“诶呀——”林露正探着脑袋看呢,猝不及防被男人撞了到,差点摔在地上。
魏肇急急转身,大手扶住她:“你没事吧?没撞疼吧?”
“我没事。”林露站稳身体,发觉男人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手温度很高,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让她有些微不适应。
“我没事了,你、你快松开。”她白净的脸上染上点点薄红,莫名有些不敢跟魏肇对视,她推了推魏肇的手臂,想摆脱这个姿势。
她的力道哪里能跟魏肇相提并论,要是魏肇不想松开手,林露怎么也推不动。
魏肇眼睛凝着林露,见她清灵漂亮的杏眼儿像是一颗熠熠黑曜石,长睫若羽般颤抖着,像是在害羞。
他的心脏有一瞬间被击中的感觉,男人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实则手心有些冒汗。
两人默契地忽略掉这段小插曲。
“这馒头,你不吃的话,留给林老和范老吃吧?”林露拿出刚才没送出去的杂粮馒头。
不上工,就不能去大队食堂吃饭,三餐如何解决是个问题。
虽然杂粮馒头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至少能解决林老和范老的一顿晚饭。
“随你安排。”魏肇不意外林露这个决定。
像林老这种被下放下来的人,很少有人会接触他们,唯恐也被打为同一派。
但林露是不一样的。
她对待人的态度好像从不被外在的条条框框而有所影响,不管是在火车上对待那个抱着孩子的陌生大姐,还是对待村里的小孩老人,态度都很友好和善。
她好像全凭心意做事,从不在乎钱财、身份与地位。
昂贵奢侈的糕点说给就给;见到村里孤寡的老妇摔倒了会不在意衣服被弄脏,第一时间把人扶起;会以各种帮忙为借口,偷偷给吃不饱饭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