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师父成魔头了,这让她如何是好?
刘新烟抱着包子,瞬间就没心情吃了,满腹心事的往前走。
她想起什么问楠兮:“对了,不知如今是何年何月?”
楠兮答:“太和十七年,三月初七。”
刘新烟心下微惊,竟已过六年,估摸着她的尸身都已烂成渣渣,可能连骨头都找不见了。
但为何过了整整六年,她却又覆在他人身上活了过来?
还有已修出神性的师父,又怎会甘愿入魔成尊?她死后师父当真逼的朝歌苏氏迁址?而今等找到了师父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杂七杂八想了一堆,等脑仁控制不住的疼痛起来才作罢。
当晚刘新烟舒舒服服在桶里泡了半个时辰,换了身鹅黄长裙,也第一次看清了自己这张脸。
长眉杏眼,眸光流转间带着股羞涩柔弱的韵味,尚算的上清纯可爱的长相。
她回到桌前,又试着掐了几个诀,画了几张符箓,一无所获后将黄纸燃尽,上床睡觉。
这具身体本就纤弱,又长时间没休息好,很快就沉睡了过去。
厢房昏暗,寂静无声。
片刻后,气流缓缓转动,地面显出一个法阵,紫衣青年的身影由淡转浓现于此地。
苏修雅来到塌前,伸手虚空拂过,原本就熟睡的刘新烟脑袋一歪更睡死过去。
他剑目轻合,自身前结印,薄唇轻启:“以吾名问天,魂之来兮,起!”
刘新烟胸前腾起一束银色光晕,软软的浮于空中,似有畏惧,将微微散开的魂光往里缩了缩,乖乖巧巧的成一圆团。
苏修雅道:“姓甚名谁?”
一道温和空灵的女声幽幽响起:“民女夏瑶。”
“何故不入忘川?”
“不曾前往。”
“死于何地?”
它停了一下才道:“不知。”
苏修雅蹙眉:“死于何时?”
“不知。”
他突然招出无妄玉笛,冷眼指着它,寒声发问:“醒者是你否?”
可怜的光团瑟瑟发抖:“否。”
他眸光一凝:“是谁?”
就在这时刘新烟胸前的招魂法阵却倏地一断,光团瞬时星点般散于空中消失不见。
招魂术居然硬生生被截断了,修真界中能截他之术法者寥寥无几,是谁在暗中施法?
塌上之人翻了个身,抓了抓自己的下巴,酣睡的模样宛如无声嘲讽。
厢房恢复寂静,苏修雅如青竹立于一旁,侧影线条凌厉暗含一丝无言的杀气。
他顿足半晌,最终整个人一松,似走出桎梏,拂袖朝外走了几步,又如来时一般消失其间。
然而这个夜晚注定不太平。
夜深时分,客栈内传出一声震天巨响,紧随其后的便是一记裂声尖叫。
刘新烟猛地从榻上翻身而起,披衣而出,与一脸肃容的楠兮碰个正着。
她一把拉住他,问道:“发生了何事?”
“煞鬼又出现了,伤了师姐,你且在屋内好生呆着,莫要外出。”楠兮急急说完,将她往里一推,还顺手关上门,脚步声匆匆远去。
刘新烟立在原地,凝神思索,声音自客栈内传出,说明此间便是事发地,可煞鬼向来遁土而行,楼内厢房都是地板铺就,煞鬼怎会出现?
这是不想做鬼了吗?
还没想出个头尾,又传来一声凄厉惨叫。
刘新烟立马跑了出去,归宁雨的厢房与她的遥遥相望。
此刻房门大开,苏氏弟子站立于门旁,却是没进去。
客栈其他厢房照旧房门紧闭,房客竟丝毫不受打扰的在安睡。
刘新烟绕了一大圈到门口,伸着脑袋从缝隙里看进去。
只见归宁雨席地而坐,背靠床脚,面朝墙壁,整个人在抑制不住的颤抖,不知是怕的还是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