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贵妃顿时松下一口气。
大约一个时辰后,重新升堂。
这回审问过程进行得异常顺利。
府尹不再纠结于如何给成老三脱罪。他直接采信了目前已有的所有证据,给成老三定了数项罪名,判他按约赔偿夏家一万两白银,并以通敌罪处以绞刑。
成老三见状顿时浑身瘫软,不再嘴硬,将自己从哪里得来的西邓国秘术、上家是谁,通通当堂供出,以求减轻量刑。
正在众人以为案情到此为止时,上位的中书侍郎忽然悠悠开口:“人证物证俱全,就算是本官的外甥,如此重罪,本官也不会替其求情。只是,这一罪一罚,堂下的夏小公子是否也出手伤人了呢?”
任怡这才刚刚给人群中的夏清阳和安贵妃丢了个搞定的眼色,就听身旁的中书侍郎又搞起了事情。
任怡蹙起眉:“本公主记得,当时并非夏小公子叫人出手,而是两个路过的仗义之士,路见不平。且事后,这二人便离开了,与夏小公子有何关系?”
“有劳府尹。”这回轮到中书侍郎无视任怡了。
他直接略过她,请府尹传唤证人。
很快,衙役带上了四名伤者。
这四人都是成老三的手下,看上去伤势不轻,连上堂作证都有些勉强。
另外,衙役还领进来了三名当时身在蛐蛐馆中的路人。
这三名路人都作证,说夏靖与那打人的二人相识,还说了话。
任怡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没想到中书侍郎竟然会往死里咬夏家。
原以为这次的案件就只是小辈之间的纠纷。结果中书侍郎竟宁可放弃成老三,都要给夏靖泼脏水。
难道这里边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情?
不妙。现在就怕这几个“证人”会把夏清阳和安贵妃抖出来。
正当任怡沉思解决办法时,只听堂下传来一声稚嫩却不乏铿锵之力的少年音:
“大人,草民有话要说。”
任怡来了点精神:“让他说。”
府尹犹豫了一下,也只能同意。
夏靖随即把当日事发情景又仔仔细细讲了一遍,细致到当时他和成老三的每句对话,每个动作,以证明先动手的人是成老三。
“既然你们说,你们当时在场看到了一切,那你们一定也见到了成老三先掐了我的喉咙。”夏靖看向那三名“路人”。
三名“路人”打着马虎眼,要么说自己不记得了,要么说自己是那之后来的,没看见谁先动手。
“大人,既然这几人自己承认不记得当时的具体情形,那么草民认为他们的其他证词也不足采信,还望大人斟酌。”
夏靖转头对着府尹深深下拜。
府尹面露迟疑,扭头看向中书侍郎。中书侍郎目光落在夏靖身上,面上看不出喜怒。
“草民虽年纪尚浅,却也从书院先生那里学过‘奉公如法则上下平,上下平则国强’的道理。从小,草民便有着学以兴国的抱负,始终将如大人这般公正为民的好官当作榜样。因此草民对大淳律法有信心,也深信大人必会做出公正的决断,以正视听。”
夏靖说完,外边围观的群众们细细簌簌交头接耳起来。
中书侍郎稍稍皱眉,觉得这么有条理、层层递进的话术,不该是个孩子能说出来的。很明显有人提前料到了这个局面,在背后教他。
这个人是谁?
任怡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昨天夏清阳附身跟夏靖说的悄悄话。
原来夏清阳教给夏靖的就是这个。
任怡心下微微叹气,觉得果不其然,夏清阳聪慧归聪慧,但还是见识不够。或者说,小看大淳国官场的腐烂程度了。
仅仅口头慷慨致词,怎么可能让已经偏了心眼的府尹动摇呢。
倒是可怜这个夏家的小公子,今日按夏清阳教的,碰了壁,恐怕会对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