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有股淡淡的药香味,仔细一闻就知道,与殷皇后身上的味道一致,清幽淡雅,令人心神皆安。
夏清阳攥着殷皇后的手,两人一同坐在床边。
床头柜上除了几本医书叠放之外,还有一只香囊。
这香囊夏清阳经常见,因为一直被殷皇后随身携带,十分珍重的样子,所以这么冷不丁地见它离了身,夏清阳还觉得有些奇怪。
“那是与傅郎定情时,我绣的一对香囊。我这有一只,他那里有一只。”发现夏清阳在看那只香囊,殷皇后便开口给她解释了。
傅郎,指的就是大淳国皇帝,任傅。
“所以,刚才是为他哭的么。”
夏清阳有些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从不离身的香囊,被殷皇后解了下来。大概是她听了白天曾奇那一番话后,心里有了触动。
殷皇后轻叹一口气,笑了笑:
“我这小半生的泪,都是为他而流。”
殷皇后与任傅的初识时,他还不是大淳皇帝,而是头顶有两个哥哥的三皇子。
花灯节时,他乔装出门,恰巧遇到了当时还未出阁的殷皇后。
只一眼,殷皇后就钟情了这个清秀俊朗的男人。
两人同游花灯节,后来又相约游舟、论诗、抚琴……他们的一切都是那么合拍,以至于殷皇后完全确信,他就是她要嫁的人,就非他不可了。
抱着这样的心思,殷皇后去求了身为左丞的爹爹。
殷父一向是宠她的,登时就向她问清了任傅的样貌姓名。
尽管任傅当时顶的是个假名,但殷父还是很快查到了他的真实身份。
“当时父亲只说了两个字,‘不可’。”
殷皇后垂着眼,嘴角似乎有些嘲弄:“但我没听,还跟父亲耍性子。一连闹了两个月之后,父亲终于同意了——”
“等一下,为什么不可?”夏清阳并不清楚这些皇室秘辛,只能打断来问。
殷皇后答:“因为那时,殷家是大皇子派的。”
殷家是大皇子派的。
只这一句话,夏清阳就明白了。
皇子们的皇位之争,这些朝堂大臣从来不可能独善其身。
尤其,殷皇后的父亲是当朝左丞,这个位置差不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他的站队,能影响朝堂里的一大批官员站队。
你一个大皇子派的人,却把家里最宠爱的嫡女嫁给三皇子。这让大皇子怎么想,这让朝堂里的人怎么想,这让龙袍加身的那位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