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起了一阵凉风,冷飕飕的直往袖口里面钻,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色,像滴入了墨汁一样,染上一层阴霾,天空逐渐变得越发灰暗,那白云也不知何时变得乌黑一片,沉沉垂在天际,仿佛下一刻就要压到地面上来。
空气里,已经渗入了清浅的雨水味道。
皇帝坐在轿子里,听了宫人的话,懒懒的靠在舒适的软靠上,说出口的话泛着冰冷与淡漠,他道:“这两个女子是什么身份?”
宫人故意拉长了脸,面色凶恶,下一秒就要吃人似的:“皇上问你们话呢,还不如实招来?”
风佳柔紧张的悄悄扯着楚倾言的袖子,怎么办?
谁能料到,这狗皇帝会坐着轿子,放着大路不走,从小路到天牢里来,什么怪毛病?
打了楚倾言和风佳柔一个措手不及。
越是处在危难之中,越是要从容冷静,楚倾言思忖着主意,不过眨眼间,已经想出了十数个解决方案,她挑出其中最为合理的一个法子,沉稳了下心神。
虽然这法子太过铤而走险,但总好过站着被抓。
楚倾言清了清嗓子,故意高昂着头,垂眼瞧着皇上的轿子与对面的宫人,语气不悦:“皇上,宫里这么大,我们出来透透气总归是不过分,你这般态度,是想问罪不成?”
她自然是改变了自己原本的声音,吐出口的话有几分傲慢与沙哑,总之,光听这几句话,完全不会让
皇上联想到楚倾言的头上。
这狗眼看人低的表情,以及与皇上熟稔的语气,不仅让宫人开始小心看待楚倾言,也令风佳柔摸不着头脑。
这是什么新型骗术?风佳柔不明白其中猫腻,只好紧闭嘴巴,一言不发,以免给楚倾言添乱。
宫人心都脏,楚倾言这态度,倒是让宫人误以为是什么身在高位的人物,不敢妄自接话,生怕出错,只是,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呢?
楚倾言还戴着人皮面具,这副脸孔,在宫里是无人认识的。
风佳柔有了被楚倾言一眼看穿伪装的教训,进宫前也仔细打扮了自己,倒是真与寻常女子没什么两样,看不出原本面目来。
想必是平日里女扮男装惯了,偶尔换一身女装打扮,反而让人认不出来,显陌生的很。
轿子里面的皇帝沉默了片刻,随后掀起窗布,探出头来,浅皱眉头向前瞧了瞧。
见小路上两个女子皆是生面孔,不禁将眉头蹙的更紧了些。
一时无声,楚倾言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动,和鼓音一样,她面上毫不畏惧,甚至大胆的说道:“还非让我说出身份不可?对你我可都不好看。”
皇上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后就放下窗布,坐回到了轿子里面,声音不悲不喜,但却夹着一丝不悦:“切勿乱走,若有用得到你们的时候,还得及时找到你们才行。”
听了这话,楚倾言提着的心瞬间落地,
她的猜测是正确的,便更加不屌这狗皇帝,冷哼一声:“我们还轮不到你来管教!”
气氛仿佛凝结成了冰块,周围的宫人都一副便秘的神情,大气也不敢出,这女子究竟是何人,竟然敢如此出言不逊?
但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皇上并未表现出愤怒的情绪,甚至没有怪罪女子,只是有些不耐烦的道:“都愣着做什么,去天牢。”
宫人便低垂着头,脚步急急的从楚倾言身边路过,连抬头多看她一眼的勇气也没。
待他们行远了,风佳柔夸张的松出一口气,拽着楚倾言的袖子,又是不解又是兴奋:“誉王妃,你这是对皇上下了什么药?怎么感觉他还有些惧你?”
楚倾言唇角微微有了丝弧度,却是发出了一声冷笑:“才不是惧怕我,是惧怕神蛊堂。”
若不是有蛊师向赵潇誉下黑手,赵潇誉也不会栽在狗皇帝的寝宫之中,被栽赃陷害,形成现今的局面。
这说明,有蛊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