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立川是真的吓死了,他之所以敢肆无忌惮,也不过是因为背靠大树好乘凉,一切都有六皇子在后面罩着。
可事情若是捅到皇上那里,深究起来,只怕六皇子也保不住他,最重要的是,他把事情办糟了,六皇子还愿不愿意留着他都是个问题。
他忙不迭地请罪道:“我原本也是觉得此案尚存疑点,正打算重新审理的,奈何这些百姓不听劝告,藐视律法,下官这才出此下策。”
程坚却懒得听他再狡辩,直接亲自升堂,审问此案。
又重新提了小厮上堂,将事情审问了一遍,小厮依旧是那天的原话。
左立川立刻站出来道:“大人,此事的确难办,毕竟开平县十几岁的少年书生太多了,总不能一个个的抓起来让他指认,下官害怕这是他们串通好的说辞,这才没有相信。”
程坚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扭头问孟清,“苏氏,你近来可有招惹什么仇家?”
这个问题却是把孟清给问住了,她在心里仔细盘算了一番之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仇家太多,她哪里算的过来。
眼前高堂上不还站着个想弄死她的县令大人,这些人都有嫌疑,还真是不好确定,到底是哪一
个。
程坚看她不说话,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仔细想想,会不会是招惹到了什么人,被人恶意构陷的,又只有缩小了搜查范围,本官才能找到那人,还你公道。”
孟清呵呵干笑两声,“回大人的话,民妇仇家太多,我一时半会儿也不能确定到底是谁。”
程坚默了默,嘴角微抽。
孟清吐了吐舌头,这些渣渣自己招惹上她的,可不能够怪她。
就在这时,场外突然传来一清朗温润的男声,“大人,学生有证据呈上。”
听见这令自己魂牵梦绕的熟悉声音,孟清猛然回过头去,就见苏崇衫一身素白长衫,温润优雅地冲她笑了笑。
那一刻,孟清不争气的红了眼。
被百姓唾骂的时候,被冤枉入狱的时候,被打板子的时候,她心里不是不委屈,不是不难受。
只是她告诉自己,要坚强,她不能倒下,可直到看见这个人,她内心所有的建设都悉数崩塌,不想要坚强,也不想要抗下所有,只想扑进他的怀里,享受片刻的安稳。
苏崇衫看见她,心情亦是激动的,只是看到她面容苍白,衣服上还沾染了血,眼底的戾气就忍不住翻腾汹涌。
凉凉地看了左立川一
眼,眸底杀意一闪而逝。
左立川早就惊震住了,错愕地看着苏崇衫,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
竟然……长得那么像已经过世的苏皇贵妃!
他早年在京都任职的时候,是见过苏皇贵妃的,不然六皇子也不会选中了他来这一趟。
而眼前的人,正与他印象中的苏皇贵妃长得一模一样!
不管他心里的惊骇,苏崇衫对着程坚拱了拱手,带着证人走进了县衙大堂。
大贵跟在后面,拎着一个瘦高的书生,走进之后,将人一把摔在地上,扭头问小厮,“仔细看看,找你卖果酱的人,是不是他?”
小厮忙抬眼去看,咋呼惊叫起来,“对!就是他!”
“是他主动找上我,说让我买他的果酱,比从孟家屯拉的更便宜,我也能从中小赚一笔!”
孟清也随着众人的目光望过去,有些愕然,竟然是孙谚!
她忍不住挑唇冷笑,“哟,孙公子放着好好的书不念,改做生意了?”
孙谚狼狈地躺在地上,目光怨恨地看着孟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事实俱在,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够搪塞过去的。”苏崇衫淡凉道。
又冲着高台之上的程坚拱了拱手,道:“学生
还发现孙家人在后院设置了些做果酱的器具,大人可以带人去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