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弄清楚苏崇衫的娘是什么人之前,她不放心直接把孟松带过去。
这时候的婆媳关系向来不怎样,好不容易才脱离那个“家”,孟清不希望孟松再被吓到。
苏崇衫意味深长地看了孟清一眼,没说话,只是笑着也揉了揉孟松的脑袋,随即上前带路。
和孟清之前想的一样,苏崇衫的母亲钱氏,果然是住在东边相对齐整些的屋子里。
屋里的布置很简陋,窗下老旧的床板上堆着几层厚厚的干草,上面铺着层旧衣服缝出来的床单,被窝上还破了几个洞。
床头靠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穿着破旧的碎花袄子,挽着简单发簪,姿势放松地靠着,正闭目养神,正是苏崇衫的母亲钱氏。
果然是母子啊。
孟清心下感叹,哪怕穿着山村最俗气的碎花衣裳,住在家徒四壁的屋子里,也掩不住妇人满身的
贵气。
村民们无知,只当这特殊的气质是读书人的自带光环,孟清却很清楚,这一家人绝对不简单。
破落之前,就算不是官宦人家,也绝对是大富大贵。
正胡思乱想着,只见身边的苏崇衫甩甩衣袖,膝盖一弯,竟朝着老妇人笔直跪了下去:“母亲,儿回来了。”
孟清被这神转折搞得目瞪口呆,愣在旁边根本反应不过来。
就算古代跪来跪去是常事,但也没有儿女出个门回来就得给父母行大礼的吧?
也太夸张了,膝盖不疼得慌么。
“嗯,回来就好。”钱氏慵懒地睁开眼,也不让苏崇衫起来,看了眼一边发呆的孟清,微微皱眉,“你散尽家财,就娶回来这么个不懂礼数的女人?”
什么鬼?
又不是老娘求着你儿子要嫁,会不会说人话!
孟清眼神一冷就要喷回去,衣角突然一紧,低头
看去,苏崇衫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深沉。
孟清:“……”
几个意思,帮自己娘给刚过门的媳妇儿立威?
孟清深吸一口气,看在苏崇衫之前帮自己和孟松解围的份上,不停给自己洗脑。
五讲四美三热爱,要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老娘好歹是人民子弟兵,不和一老糊涂计较……
合作对象而已嘛,就当他娘是傻逼上司,上辈子又不是没见过。
忍是忍了,跪却是万万不能的。
问题是看这样子,如果不让钱氏顺心,自己以后岂不是要被迫宅斗?
苏崇衫和他娘的感情看起来还很好,和钱氏斗,那不是送命题?
孟清心念电转,最后灵机一动,朝钱氏勾出真诚的笑容:“夫人,您饿不饿?”
“娘”她是绝对叫不出来的,叫个“夫人”想必也不算失礼。
钱氏愣住,大概是没想到孟清这么不
按常理出牌,本能地问了句:“你说什么?”
“您饿不饿?”孟清语气温柔,目光正直,“天都快黑了,进来的时候也没见家里冒炊烟,您要是饿,我去弄点吃的?”
这是在古代,她可不信苏崇衫一个大男人会做饭,至于钱氏……看这副做派,以前估计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一言既出,满室寂静。
苏崇衫死低着头,看不见表情,肩膀微微抖动。
钱氏则是满脸茫然,一腔宅斗经验使不出来,瞧那脸红的,估计憋得也舒服不了。
孟清满意一笑:“看样子是饿了,您别急,我去给您弄吃的。”
说完也不等钱氏发话,转身就走。
开玩笑,老娘堂堂一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大好青年,犯得着跟个落魄书生家里玩宅斗?
孟松正猫在堂屋门口,见孟清出来,小狗儿似的扑了上去:“姐,
你终于出来了!”
看他那样子,像是东屋里住着什么洪水猛兽。
不过考虑到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