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又说了许多讽刺的话,只把这个看起来非常憨厚的农家汉子讽刺的脸皮涨红,满脸尴尬!
阿牛憋着气给自己辩解:“并非我忘恩负义!是他们窝藏罪犯在先!我如何能够娶一个犯户人家的女儿!”
“可惜了……”
白玉堂微微摇头一脸叹息,可惜那位孙姑娘,一腔痴心错付。
那阿牛还想为自己辩解,张口结舌,断断续续的道:“我若是不招出实情,他们可是真的会让我脱层皮,我家到了我这一代,就只剩我这一根独苗了,我要是出事儿,我家就此断了传承,等我死了,有何面目见祖宗!我这也是……”
阿牛嘴上说着各种不得已,让白玉堂心情十分惆怅。
各人是有各人的不得已,这古人和她的思维,也还是存在一定差异。
为了保命,从而供出了未婚妻。
这从孙姑娘的角度看,满腔情义错付给一个忘恩负义之徒,着实令人可惜。
但是,从阿牛的角度看,为了保命,这也是出于无奈,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白玉堂不对这事做评价,她现在只想着拖过两天,然后等郑玉的伤好了,他们就赶紧离开
这是非之地。
过了一两个时辰,那些来审问的人又来了,这一次,白玉堂直接被拉了出去,到了公堂上,那穿着绯红色官服的县太爷重重一拍惊堂木,严肃道:“堂下何人,为何见官不跪?”
白玉堂站得笔直,不慌不忙的抬手道:“在下曾在太学读过几天书,按照士林规矩,见到七品县太爷,不用跪的。”
白玉堂拱手故作谦虚,可是抬着的眼,微露的笑容,无一不透露着一股微妙。
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当惯了土皇帝,被人如此蔑视,县太爷当时就被气了个脸红脖子粗:“这是什么规矩!本官可从未听到过!”
这是读书人之间默认的潜规,若是这人执意装傻不认的话,白玉堂还真要跪下行礼。
“这是士林中读书人都认的规矩,大人如果没听说过,莫非大人并不是读书之人?”
白玉堂微微一笑:“还是说大人觉得自己独特,耻于和读书人为伍,所以才会有此一说?若是如此,那在下便是跪了又有何妨?”
白玉堂说着一撩袍服下摆,屈膝就要跪下,这大堂之上高做的那位县太爷急忙制止了她:“我也是十年寒窗苦读过来的
,如何算不得读书人,既然有这规矩,你便不用跪了!”
白玉堂刚才那番话分明就是把他推到了天下读书人的对立面,如果硬要她跪下,也不是不行,到时候只说是这人顽劣胡口威胁就好。
可是偏偏……这人在太学读过书,那里出来的学子通常都交际广阔,并且京城板砖掉下都能砸到三个权贵,谁知道这人有没有交好什么高门大户达官贵人。
万一真有,她的好友前来寻仇,他这个小小的七品官恐怕还不够人家背地里整的。
“你既然在孙猎户家留宿过,你可知道他如今的去向?你若从实报来,真找到了他们并找到了那个重犯,你至少能得到五百两赏银!”
如此条件,一边的阿牛听得无比激动,人还没有找到,他就已经幻想着那银子都是自己的了:“回大人,草民大概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白玉堂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这人该不会知道什么内幕机密吧?
“你既然知道还不快速速告来!”
阿牛被这么一呵斥,整个人都吓了一跳,连忙开口说道:“孙猎户虽然有些银子,但是这点银子无法支撑多久,他们最多也就逃出这镇子
,在县城,孙猎户有一两个熟人,大概会去投靠熟人,我带你们去!一定能找到他们的!”
白玉堂原本还担心,但是听到这话后,彻底放心了。
她之前可是叮嘱过了孙猎户,千万不能去投靠任何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