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多时间留给穆云笙察看赵棉的情况,请来的大夫后脚进屋,直接拨开穆云笙,凑上去仔细看了看赵棉的情况。
血仍然止不住地从赵棉的指缝间流下来。那大夫看了半天,也只能吩咐丫鬟“伤口再按紧些”。他给赵棉伤口涂得能够帮助愈合的药物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然起不了作用。
但是赵棉的脸色正越来越惨白。穆云笙知道,若这么折腾下去血还止不住的话,赵棉大概也撑不了多久了。
赵夫人已经晕了过去,被几个丫鬟小厮扶到隔壁的房间。那大夫半夜提着一只木药箱冒雨上门看伤,一时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不停地叫丫鬟快些换新鲜帕子。
穆云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起身环顾四周,才发现昏暗的屋里竟然不见赵锦的踪影。无论如何,她还是对赵棉突然就寻死觅活的原因抱着一丝怀疑,穆云笙起身避开众人走到屋外,打算找赵锦问个清楚。
赵锦果然没有走远,就穿着斗篷在门外淋雨。方才赵夫人也晕倒了,现在他左手边的屋子里是濒死的妹妹,右手边的房间里是晕倒的母亲,纵使穆云笙一直以
来并不觉得赵锦是个脆弱的人,也不由有些心疼他。
穆云笙走上前低声问道:“棉儿究竟怎么回事?”
赵锦的声音本已经沙哑,如今在屋外的大雨中更听不太清。穆云笙刚要凑过去,赵锦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斗篷的布料隔绝了雨水,赵锦的声音就贴着穆云笙的耳畔,沙哑低沉道:“是祁宣。”
“祁宣……?”穆云笙不觉愣着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她心底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但是仍旧不敢相信。
“是祁宣。”赵锦灼热得不正常的吐息喷在她耳畔,嗓子里仿佛卡着烧红的铁块,“我今日陪棉儿去祁府,却不见祁宣,等了好久他家管家才出来说什么男女有别,希望棉儿以后不要常去了,会惹别人误会。我叫祁宣出来自己和棉儿说,可是祁宣却叫棉儿进去。我拦不住她,她出来时对我说,祁宣说根本没有想过要娶她,因为她太不像个大家闺秀,祁家若是娶了她会被别人笑话。”
赵锦的声音说着说着带上了一丝悔恨:“是我不对,我明知道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一直没有阻止棉儿……都是我的错。”
穆云笙当然不觉得这都是赵锦的错。说实话她一直以来也并不喜欢祁宣,但是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她和赵锦都没有料到的。
找祁宣算账的事情只能日后再说,现在保住赵棉的命要紧。
“你是一个好哥哥。别在这里淋雨了,先进去吧。以后还得靠你找祁宣算账。”穆云笙抬手拥抱了赵锦一下,拍了拍他的背,“我看那大夫估计也没有办法了,你若信得过我,就替我把屋里的人都请出去,我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以救她的命。”
赵锦即刻进屋将所有人都请了出去。
赵老爷也看见了大夫的无能为力,虽然不知道赵锦和穆云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也只能试一试。
等到最后一个丫鬟端着被血染红的半盆水出去,屋里只剩下赵锦和穆云笙两个人。
穆云笙的法子其实非常简单。她知道空间里有止血药,像赵棉这样的伤势其实并不算重,只要有止血药很快就能救过来。但是她独自在屋里待了一阵子就让赵棉的血止住了?如果真这么做,事后反而会引来不少猜忌。
也就是说,穆云笙需要一个“见证人”
,这个人会和她一起留在屋里,但并不会看见穆云笙救治赵锦的过程。
这就决定了,这个人必须很信任穆云笙才行。
没办法了,英红虽然是赵棉的丫鬟但是现在已经在屋外哭得神志不清,事后真有人问起她在屋里也和不在屋里没有差别。至于这里的其他人更不要提和穆云笙又“信任”这层关系在……思来想去,这个人只能是赵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