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说法我不接受,在这世上,我阿娘谁都有可能亏欠,但绝不亏欠先皇后。”
见安斐然仍旧冥顽不灵,侍言冷静的面具突然破碎,额角青筋直冒,声音冷硬似铁:“若你娘真的不愧疚,那她为何还将我留在将军府里,不就是因为她午夜梦回中无法面对先皇后吗!”
按照主子在世时的情况而言,她与黎礼早已陷入了不死不休,你死我活的境地,她们其中一人最终必定有一人消失。
她永远也忘不了主子在自己眼前断气的场景。就像永远也无法接受主子和黎礼会成为亲家。
就因为将她留在将军府里,所以才是心中有愧的表现吗?
安斐然惊愕,竟没想到一切都是因为此事,她望着侍言,第一次体会到了失望至极的感觉:“你太荒唐了,简直不可理喻,看来阿娘将你禁足在离歌院是对的,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等什么时候太子殿下想起你了,你再出来。”
她是发了什么疯才会突然想听一听侍言的申诉,才会可怜这个可笑的女人,简直是没事找事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阿娘出于好心或者恶趣味才将侍言留在将军府里,是给了大皇子一个选择,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可没想到这一切落在侍言的眼中,却变成了阿娘心虚的证据。
侍言到底有没有想过,要不是将军府明里暗里护着她,她还能活着回到京都吗?
简直不可理喻!
侍言冷笑,漠然望着侍言气怒离开的背影,只将斐然的态度看成她强词夺理的表现。
周围有几个人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也看见了安斐然好脾气的和一个下人交谈,只是最后不知道那个下人到底说了什么,竟逼得一向脾气好的娇娇小姐也发了脾
气。
“你看她,真是不识好歹,要是娇娇小姐与我多说两句话,我一定将她当祖宗似的供奉着。”
“谁知道呢,这个人身份特殊,做了那么大的错事夫人还放她在离歌院蹦哒,远着些她吧,免得被牵连了都不知道。”
“就是就是,我们别管她了。”
能在离歌院伺候的都是聪明人,这些日子来,他们大致弄懂了府中主子们对侍言的态度,反正只要他们不惹到侍言,侍言也没办法在主子们面前告状。
听见周围人的议论,接受他们或鄙夷或好奇的注视,侍言冷着脸回到自己的岗位。
将军府的人都快被黎礼洗脑了,她不屑与他们交流,所有人都认为他们的将军夫人知书达理,善良宽宏,但是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将军夫人原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怒气冲冲的离开离歌院,芍药早在不远处伸长脖子望眼欲穿的等着安斐然出现,看见她阴着脸出来了,她几乎当下不做思考立刻撸起袖子冲到她身边。
“姑娘,那个奴才给您脸色看了?”
安斐然余怒未消,深吸一口气,定定的说道:“没有,只是她的愚蠢激怒了我,我从不知道世上原有这么蠢的人。”
简直刷新她的见识。
只要是个聪明人,都不会把先皇后的帐算在他阿娘头上,连墨钰都默认了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更何况是小小的奴才?
芍药微微睁大了眼睛,疑惑的问道:“既然她那么蠢,姑娘您为什么还要与她说话?”
安斐然烦躁的一挥手,从腰间锦囊里拿出一颗玫瑰糖放在嘴里,甜甜的味道冲散她心中的郁闷,抿着唇:“我只是想试探她到底蠢到什么程度而已。”
“结果呢?”芍药又问。
“愚不可及,无可救药,病入膏
肓!”
听了她的话,知道那个奴才没敢欺负安斐然,自家姑娘还有精神毒舌。
芍药这才若无其事的将袖子放下来,规规矩矩的站在她身旁,煞有其事的说道:“既然他那么蠢,姑娘您就不要与他走得太近,愚蠢是会传染的,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