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春,冰雪消融,京都渐渐恢复了以往的热闹,街道上随处可听见新鲜的叫卖声,还有许多人自动自发的让出了一条大道,让后面的十里红妆得以顺利从安府进入定国王府。
今天是安家和定国王府的大日子,就连皇宫里的皇上也难得出宫一趟凑了次热闹,携手安贵妃一同到定国王府做了客。
因着秦羽非在此时并不是皇后,所以墨迹然特意免了国丧,不过是一月丧期而已,朝中众人虽觉得此举极为不合规矩,但只要墨迹然决定的事情,谁又能迫使他改变主意?
当一月之期到了之后,他第一件事便是将百安王府中的安然接回皇宫。
而紧接着安家与定国王府的喜事也摆上了台面,两家热热闹闹的办完了各自后代的事情,从此之后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姻亲。
这十里红妆就是安家给出的嫁妆,一共一百二十台台,每一台都有足够的分量,压弯了几根棍子。
这些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疼爱女儿的安老夫人又不知给了安诺多少庄子铺子,成了她手上的压箱底钱。
再加上皇宫里赏赐下来的,还有黎礼自己贴进去的,算来算去,安诺的嫁妆竟然是安家所有女儿中最为丰厚的,真是让看者眼红,闻者羡慕。
黎礼心情极为复杂,站在窗边,听着外面的唢呐声,一时间竟红了眼眶。
因她身怀有孕,不好参加别人的喜事,便只能在头一天与安诺说了许多心里话,若不是她身体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恐怕两人能聊个彻夜。
安逸臣作为兄长,自然要送嫁。
花香从外面走进来,随手拿了一件披风披在黎礼身上,劝道:“夫人,春削陡寒,您月份大了,更得注意些。”
黎礼任由她将披风系
在身上,也许是站久了,腿脚都有些发麻,不得不借着花香的搀扶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抚了抚肚子叹了口气道:“自从有了这孩子,我做什么事都不方便,害的我连她姑姑的婚礼都没去。”
“夫人,这是规矩,和小主子有什么关系?”花香噗嗤一下笑了:“从怀小主子到现在,小主子已经够体谅您了,都没闹腾过您,您可不能趁着小主子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迁怒于她。”
望着自家少夫人的样子,她就知道自家少夫人是在耿耿于怀今天不能去参加四小姐的婚礼。
想想也是,从小到大,少夫人和四小姐的关系最为好,整日里若是四小姐与少夫人都在府中,那她两人定是形影不离的。
而现在,这么重要的事,她竟然不能前去观礼,心里有多憋屈自然不言而喻。
黎礼翻了个白眼:“看看,看看,她还没出生就要被你们这些人惯成小魔王了,要是等她出生了,还不把府里的房顶都掀了?”
就算这是安逸臣的第一个孩子,她们理所应当应该更偏爱一些,但是这样毫无理由的偏爱,要是日后将孩子宠成女纨绔了该怎么办?
她很清楚,日后就算这孩子真的将房顶掀了,这两个丫头也会为孩子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并且赞她一句掀的好。
想想就觉得郁悴。
“夫人,您这样说就不对了,孩子也是您的孩子,奴婢们不也是因为您的原因才会宠爱于她吗?况且这孩子都还没出世,夫人你怎么能够责怪于她?”
花香一本正经的,半点也没开玩笑的意思:“而且您都已经说了,您这胎怀的是女娃娃,奴婢们相信您,女娃娃多宠着些又有什么不对。”
黎礼:“……”
所以说来说去这件事
还是她不对了?
黎礼决定转移话题,不再继续说这件事,免得等会儿被一个丫头教训得面目全非。
“你今日出去的时候,看见定国王府的迎亲队伍了吗?”她记得今日早上趁时候还早,特意将花香派遣出去了一趟,为的就是让她替自己把把关,看看定国王府有没有人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