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我母亲的,只有唐正龙欠,这笔债,也只有他走了之后去地下和我母亲说了,当然,我母亲到底还听不听他解释,那就不知道了。”
“进去看看他吧。”唐菲用恳求的眼神问道。
“当然去看。”戴旖旎眸子里闪过些许憎恨,银牙紧咬,冷哼道:“他这么费尽心思的想见我,不顾你们的感受,恨不得把所有财产的都给我,用来当做补偿,这么好的父亲,我怎么可能不见他呢。”
“我只有一个请求。”眼看着戴旖旎朝病房走去,唐菲伸手将她拉住:“让他走的安心一些。”
四目相对,戴旖旎无法淡定的情绪复杂的眼神一一扫过面前的所有人,轻轻甩开唐菲的手,一句话没说,推开了病房门。李麟原本想跟上去的,但稍稍考虑下,最终还是停下脚步,没有进去。
当病房门缓缓掩上之后,所有的人心都紧张到了嗓子眼。
李麟担心戴旖旎乱来,唐家几个儿女也怀揣着的同样担心。唐娇娇却心里打着小九九,她更担心父亲真会冲动之下在遗嘱上将所有家产都给戴旖旎,更紧张的恐怕就是汪玲菊。
这个年龄不过是三十多岁的女人,手里拎着一个刚满十岁的儿子,唐正龙如果这样一走,她很清楚孤儿寡母的很难在唐家活下去,自然要远走他乡,然而,如果没有一分钱,她走,又能走哪儿去呢?
所以,她必须解决掉戴旖旎这个野种,只有除掉她,自己才能少掉一个最大威胁。
偌大空旷的病房内,格外安静,已经气若游丝的唐正龙躺在病床上,沧桑的脸颊满是老年斑,衰老的
眼皮慢慢睁开,透过浑浊的视线他从病房门前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这个身影是他多少年朝思暮想的,是他梦寐以求的,是他余生无法释怀的,也是他内疚到死的。
太像了,她和她的母亲太像了。
待戴旖旎渐渐靠近,他看清楚了她的脸,简直像做梦一样,是她,还是她的女儿?他不知道。
“你……你……”唐正龙全身哆嗦,激动的脸色有了些红润,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透明的氧气罩里被充斥着白雾,他瞳孔大睁,**着张着嘴巴却无法说出口。
戴旖旎双手拎包,就这么静静的站在病床前,血浓于水的亲情让她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让她没办法说服自己眼前这个男人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这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雅……雅萍,是……是你吗?”
唐正龙在呼喊自己母亲的名字,戴旖旎自嘲的笑了,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她死了,为你死的。”
回光返照也好的,受到刺激也罢,唐正龙在这一刻整个人变得精神起来,视线不再浑浊,精神不再萎靡,幡然醒悟那般:“你……你是旖旎?!”
“我就是你留在她肚子里的那个野种。”泪水从红彤彤的眼眶中滚落,顺着白皙水嫩的脸颊流淌,戴旖旎轻轻张开嘴唇:“是不是很有成就感?你唐正龙一辈子,有那么多女人为你去死,很荣幸吧?这一辈子过得多么值得。”
“旖……旖旎!”
老泪纵横的唐正龙艰难的想要起身,那无力的胳膊撑着床铺挣扎了好几次依然没办法做到,气喘吁吁,他一把拔掉了氧气罩,哆嗦着手臂掀开被褥,身材骨瘦嶙峋,单薄的还不如外面那个刚十岁的唐川。
“你想干嘛?”戴旖旎依然没有动弹,眼神冷漠的看着他。
唐
正龙没说话,呼吸越来越短促,不愧是在商界叱咤风云的老将,总是在这将死之刻依然强行让自己从病床上坐起来,浑身打颤,恨不得别人一口气就能将他吹倒,但他还是固执的调整姿态。
终于,他跪坐在病床上,强压着粗喘的呼吸声,仰头看着对面的女儿,他笑了,露出了欣慰笑容,接着,他双手撑着床铺跪了下去。
“你……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