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的哭声惊扰到家里正睡觉的人。
其实她想多了,夜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瓦片上,就算她放开了哭,也不能将家里其他人哭起来。
柳儿一边哭着,一边吃完了两个糖水鸡蛋。
而剩下的两个,她用粗碗给盛了起来。
看着碗里的两个鸡蛋,她久久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她像是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将放在碗柜顶上的那一包药拿了下来,倒了好些进放着鸡蛋的碗里。
那白色的药粉,遇水则化,很快就消失不见。
而那一点点奇怪的味道,也被她多加了两勺糖给掩盖过去了。
做完这些,柳儿将鸡蛋装进了竹筒里,迅速的找来蓑衣和斗篷,再去母亲的屋里拿了一件厚棉袄向后山走去。
宁瑞有些惊诧,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
“雨下这么大,你怎么还来?不怕又被你娘逮着了?”
柳儿双眼红彤彤的,摇头道:“我娘回娘家了,不会来的。”
“哦,难怪你敢半夜出来。”
宁瑞在山洞里点燃了一根蜡烛,那蜡烛放在他掏出来的一个石洞里,即便现在外边风大雨大,也吹不到这儿来。
微弱的灯光下,他一手支着头,安静的看着柳儿将东西都拿出来。
干净的棉衣,一个竹筒。
她将棉衣放下道:“这是我爹穿过的棉衣,还挺新的,你别嫌弃。”
宁瑞接过看了看,放在一边。
“你拿了你爹的棉衣,不担心你娘找你麻烦?”
柳儿摇头道:“不会的,至少,短时间她不会发现的。”
她轻叹了口气说:“我爹一走好几年,没个音讯,也不知还能不能回来。这件衣服放在衣橱里,夏天的时候我会拿出来晒晒,我娘是不管的。”
说罢,她又拿起那个竹筒。
热乎乎的竹筒,放在手心,真的好温暖。
她低着头,正纠结着,正这时,竹筒被宁瑞一把抢了过去。
柳儿的手,跟着心肝颤了颤。
宁瑞笑了笑,打开了竹筒,“难道不是给我吃的吗?”
“这……”柳儿欲言又止,终是咬着唇,没再说什么。
宁瑞喝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嘴,眉头微皱。
柳儿紧张的看着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随后听到宁瑞道:“糖放太多了吧,太甜腻了。”
柳儿松了一口气,低声的说:“糖很贵的,我娘没在家我才敢这么放。”
这是实在话。
宁瑞闻言,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块碎银子。
“喏,你拿去买些糖补上,不然你娘发现糖少得多了,还不得找你的麻烦?”
柳儿摇头,将银子退回去。
“不会了,我三天后就出嫁了。她要忙着准备我嫁人的事,不会注意到糖罐。”
宁瑞面色一变,“三天后就出嫁了?不是说腊月吗?”
柳儿叹了口气道:“刘家的母亲突然病重,他们希望我早些嫁过去。”
“让你早些嫁过去伺候病秧子?还是冲喜啊?”
宁瑞急道:“你傻不傻啊,定好的日子,那定是按照你们生辰八字来算的好日子,为什么他们说改就改?”
柳儿低头不说话。
宁瑞又问:“你娘同意了?”
柳儿点点头。
“今日我娘收到了刘家给的五十两银子,她可高兴了,半下午就急着去了外祖家报喜。”
闻言,宁瑞觉得十分气愤,气得他身体发热,烦躁的将衣领扯开透透风。
“你娘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区区五十两银子就将你卖了?”
柳儿抬头:“五十两是区区?”
宁瑞:“难道不是?”
“可是……我们全家两年都挣不到五十两呢,我大伯一直在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