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公公蓦地面色大变。
不用御前伺候?不在御前伺候他还怎么安享晚年呐?
他这些年来得罪多少人,他心里有数。
若是他成了残废,又在御前失宠,不知道多少人等着落井下石找自己麻烦呢,还安享个屁的晚年。
“皇上,皇上,老奴还能伺候您,皇上打小就由老奴伺候着,换个人老奴不放心,他们……”
“行了。”皇上表现出一些不耐烦,这些年里禧公公的所作所为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在他看来,贪点儿小便宜无伤大雅,也全当赏赐他的。
至于他帮着谁美言几句,皇上心里有数,能卖个人情的会卖他个人情,不能卖的也不会乱来。
毕竟,他确实陪着自己渡过最艰难的岁月。
“朕自是见你伺候了朕多年,才让你安享晚年。”
如若不然,就不是安享晚年这么简单了。
禧公公伺候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自然也摸清了他的脾气。
心沉入谷底,感觉自己是没得救了。
这节骨眼儿上再说下去不过是招人厌烦。
“至于你们两个。”皇上又将视线放到了薛崇瑾和冯鹏的身上。
这时郡主急忙开口,“皇叔,这两个侍卫也是护驾心切,一时没想得周全。”
皇上微微一怔,大概是没想到昭阳会为这两个人求情。
他张了张嘴,声音缓下来,“虽护驾有功,伤了禧公公亦是过,功过相抵,好自为之吧。”
皇上说完,摆摆手让大家退出去,他需要静静。
到了外间,趁着大家都走了,冯鹏一脸探究的看向薛崇瑾。
“你说你是乡下来的?”
“嗯。”
“除了认识林将军,没有任何人脉?”
“是的。”
“还让我多多关照?”
“没错。”
冯鹏嘴角一抽,“你可拉倒吧,我要信了你我就是傻子。”
薛崇瑾一脸莫名。
“哼,那姓张的老匹夫我能不知道吗?明哲保身的主,怎么会突然为了你得罪禧公公,还与陆大人吵起来?你与他什么关系?”
薛崇瑾淡淡的说:“我跟他没关系,不过我夫人帮过他女儿,大概他想还这个人情。”
冯鹏:“……”
“好,那我再问你,郡主为什么会帮你说话?禧公公再不好,那也是在皇上最落魄的时候陪着他走过来的。要不是郡主帮你说话,咱们俩都得倒霉。”
“哦,她似乎欠我夫人一个人情。”薛崇瑾又说。
冯鹏:“……”又是你夫人,你夫人到底是谁啊?
“你不是说你乡下里来的吗?那你夫人……”
“也是乡下来的。”
啊?
也是乡下来的?
这年头乡下来的都这么牛逼了吗?能让内阁大佬欠人情,还能让昭阳郡主欠人情,敢问你们什么乡啊?
冯鹏深吸了一口气,“等空了,我一定要去你家玩。”
原本说的是请薛崇瑾去他家玩耍,这回换过来了。
……
天微亮大部队就出发了,从行宫到皇陵祭拜,没有人会坐轿子,就连胳膊受了伤的皇帝都坚持步行。
从太祖太宗皇帝祭拜起,一直到二十多年前去世的先皇,这一圈祭拜下来就中午了。
大家都沉重哀思,少说话,多磕头。
够得上皇帝祭拜的祖宗们都拜完了,侍从才拿了凳子过来让他坐下休息。
皇帝坐下来,摆摆手说:“都各自祭拜去吧,朕累了。”
除了近身侍从与几个保护他安全的御前侍卫外,嫔妃皇子大臣们,全都四散开去。
这皇陵之中还埋葬着历任皇后,够资质的嫔妃太妃们,以及一些功在社稷的先皇宠臣们,其中就有这些臣子们的祖先。
他们跟随皇上来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