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话落入白桃耳朵里,要是之前,也许她还会害怕,可现在只要一想到小九和妹妹已经驾车远离,能够活下去,她便觉得,死也不是那么可怕。
剥皮的人走了进来,先给她灌了碗汤,等到虫子迅速占领了腹部,他才开始手起刀落,从后脑勺的位置开始往下划。
刀子很快也很锋利,轻易就剖出一条血线,在他丰富经验的操作下,人皮似衣服般脱落,只有一个血肉模糊的肉团。
也不知是白桃死的不甘心还是因为没死透,完整剥下皮子的瞬间,白桃的身体跟着抽动了一下。
旁边站着盛器皿的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似是早已习惯。
之后沈老爷让人将血肉剔除,取出两根胫骨,用以供奉祀神,余下的骨头和血肉才用以晒干,加入草药,碾磨成粉,混入陶泥之中。
至于那张皮,沈老爷觉得这美人皮极好,因为舍不得随意糟践,就干脆拿来做了个灯笼罩子。
美好的东西要留在身边,可再美好的东西,它都会跑,都留不住,唯一的办法就是扼杀它,剥夺它,这样便能永远留住。
而之后,沈老爷也并未放过小九和白柳,派了很多人去追杀,赵小九死了便死了,白柳却是要留着的。
他看着满屋的人皮制艺,觉得还差一根革带,白柳的皮相可不在话下,至于那骨头,也是祀神喜欢的,只要祀神喜欢,便会保佑沈家世代昌隆,至那时,沈家陶瓷很快会名扬万世。
只是后来沈家发生了一件事,人都差点死绝了,也和现在这番情景相同,先是府里的姨娘死了,再是从上到下。
要不是当时遇到一个云游的道士化解了这场厄运,沈家早就灭门了。
后来有人说大概是白桃知道沈老爷出尔反尔,怨气丛生,所以化为厉鬼来报仇了。
故事说完,姚瑶也似从故事里退了出来,慢慢回到了现实。只是仍然满腹疑问,道:“那祀神究竟是什么,是供奉的一个鬼吗?为什么要人骨头...那后来白柳呢,她活下来了吗?”
白姨娘苦笑:“被追杀的时候落下山崖,有人说她死了,有人说被救了,我也不知道最后如何了。”
江宁道:“原来这么两件东西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
白姨娘道:“是啊,说起来也是巧了,这东西又落到我们老爷手上,希望不要再出什么事才好。”
江宁道:“可不是么,刚好白姨娘也是姓白,一百年过去了,确实很巧。”
白姨娘的手一抖,笑了笑,道:“世上之事,起于一个缘字,本就巧合诸多,算不得什么, 只是不知江姑娘有何看法?”
江宁道:“这沈家人确实该死,后来怎么样了?”
白姨娘道:“听说后来遇到一个道士,化解了这个危机,可是这个道士能力有限,只能保沈家一百年的康泰,而之后,有仇有怨,都会尽数找来。”
江宁道:“可人间有人间的规矩,有人间的条律。”
白姨娘勉强笑了笑,没再说话,把古琴重新放回去,用一把小巧精致的锁锁住,这才转过身,让二人先请自便。
“哎,没想到世上居然还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人,我真的很无语。”
江宁抱着手,站在门口没说话,只是悄悄看了一眼天色,还没黑天就已经有些阴沉,晚上必然有一场恶战。
姚瑶道:“江宁,你说这故事里的沈家会不会就是现在的沈家,一百年过去,所以现在沈家才会变成这样四分五裂?”
江宁道:“你说对了。”
“我说对了?”姚瑶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居然还真对了。如果这样的话,那么白姨娘岂不是就是...难道是白柳的后人?白柳没死?
江宁看了她一眼,道:“你不妨大胆猜测,白姨娘就是白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