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业一口凉水呛出来,扒拉着她的衣袖,道:“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死谏啊?”
江宁不以为然:“话本里都是这么说的。”
楚承业道:“死谏是指大臣为了自己的想法被采纳而不惜冒犯上司,比如席师兄的上司就是皇帝啊,那得随时没命的。”
江宁反应过来,心道不说别的,光是衣食父母这一条就必须得让席玉活着。
她咳嗽一声,道:“我也就是个比喻,那皇帝老儿现在同意了,你打算怎么办,不是说皇帝一眼驷马难追吗?”
楚承业道:“是金口玉言,铁律如山,所以你应该多出世,成天在山上待着,丝毫不懂人情世故,皇帝就是皇帝,怎么还老儿呢,要是被人听了去,治你个死罪!”他朝席玉笑了笑,道:“师兄你说我说的对吧?”
席玉无声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江宁,道:“如你所说,我是打算死谏,但不是我一个人,此次来便是与你说一声,鬼面疮这边我可能顾不上了。”
江宁道:“没事,这里也差不多了,正阳老儿也来了,有他在,我们放心。”
席玉:.....还是以前的脾气,人人敬仰的正阳道长,到了她嘴里,就如孩童般存在。他会心一笑,也是,如此才算是真正的江宁。
他目光变得柔软起来,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竟当场发了会呆。
楚承业看了一眼,道:“看来还是事态不够严重,你看,他居然还在发呆,该不会是想到哪个小姑娘了吧?”
席玉听得这话,回过神,脸色略显尴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也不知道要多久,听你说要去西海,如果去的话有银子吗?”
江宁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眼波里闪烁着,“你给我的银子还剩一些,但我向来没有存钱的习惯,剩下的都给情魔带回戮仙门了。”
席玉摸了摸身上的荷包,用手按了按,确定之后才道:“来的匆忙,只有这么些,你先用着,我会交代照夜,你走的那日若我没去送你,他会再给你一笔银子。”
去西海路途遥远,即便用御空术,也得飞行好些天,而且御空术此类的飞行法术也需消耗真元,她刚刚才恢复,不适合如此浪费精力,因而席玉估算的行程是车马行程,大概也得小半个月。
姚瑶道:“师兄,我也想说这事儿,西海和北疆虽然南辕北辙,不过也有段同路的时期,我打算和江宁一起离开。”
席玉嗯了一声,转身往外走,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
江宁掂了掂手里的银子,一咬牙,追了出去,道:“我跟你一起进宫。”
席玉会心一笑,点了点头,一起出了绿水桥,照夜驾着马车在那等着,见二人过来也没多说什么,简单和江宁打了个招呼。
马车高大,轻易上不去,照夜见状,拼命朝席玉使眼色。
席玉疑惑:“你眼睛抽筋了吗?”
照夜心死了,道:“没有,属下眼睛好着。”
席玉哦了一声,掀开帘子,道:“先上去吧。”
他腿长人高,平日里也不用踏凳,轻轻松松就能跳上马车,说起来出行最多的方式还是骑马,方便快捷。
这回也是为了个仪式感,毕竟天子已经下了令,他们这帮人要想去劝阻,确实如丞相所说,得费点心思。
照夜无奈的叹了口气,难怪席大人二十二了还没成亲,又爱干净,又是个直男,以后多半是要孤独终老的。他跳下马车安了踏凳,道:“江姑娘请吧。”
江宁道了谢,踩着凳子上了马车,里面空间宽敞,和席玉面对面坐着。
席玉这才恍然,笑道:“以前没注意,原来你这么矮。”
江宁:“......”
看她脸色不好,席玉反应过来,坐直了腰板,“我意思是没有嫌弃过你。”
江宁:“.....”
席玉道:“不是,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