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寂静了半晌。
宁妍说完话,微微转过了身。
没开灯的房间里,连月光都狡猾的越过身侧,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色。
陆斯时品着她的话,一贯慵懒的眸中盛出清光,“这话要是换个场合说,说不定我会信。”
“……”
他们两个厮混五年,宁妍说了无数遍喜欢他。
可无一例外,所有的场合都在床上。
一旦下床,她就又是那个聪明伶俐,人间清醒,绝口不提一个爱字的精明秘书。
陆斯时原先觉得这是女人矫情,可时间一长,他才发现所有关于爱的字眼中,只有技巧,没有感情。
他身居高位,也从不缺人对他说爱。
这个字,他早就免疫了。
靠坐在床边,他长腿曲了曲
,开始兴师问罪。
“她惹着你了?”
说话间,陆斯时点了根烟,不算难闻的烟味在空气中飘散,却惹的宁妍眉心一皱。
她屏住呼吸,低声回答,“她的能力不足以和陆氏相配。”
“不是公报私仇?”
“没有这个必要。”
气氛沉默了。
半晌后,陆斯时笑起,混杂着震动的嗓音听起来格外磁性,“好歹也算是陆氏未来的太太,这点面子都不给?”
“……”
这话说的毫无界限感,可偏偏宁妍听在耳中时,跟被人用刀子捅了似的,难受的很。
原来。
不是不结婚。
是不想跟不喜欢的人结婚。
她深吸了口气,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酸水浸泡着,出口的话更加冷硬,“需不需要我给
面子,全凭陆总一句话。”
寂静氛围中,突然漾开一抹极致的冷笑。
“阿妍,矫情过头,就没意思了。”
宁妍不语,可她知道,陆斯时快要生气了。
“您想多了。”
她说着,腰身却被人一揽,狠狠的按在了桌子上。
香气传来,宁妍猝不及防的对上陆斯时的黑眸,心脏怦动间,手腕被人死死捏着。
生疼弥散。
“你到底在不满什么?”
这姿势很不舒服,但宁妍现在不敢动。
陆斯时眸中的情绪太多,每一样都足以像一把锋利的刀,让她无路可逃。
宁妍转头,逃避。
陆斯时脸色微沉,失去耐心的瞬间,触上她的唇瓣。
接着,狠狠一咬。
“唔——”
鲜血迸开的一瞬,宁
妍也彻底恼了,狠狠的拿眼剜他。
属狗的,就知道咬人!
女人灵动的眸色如一阵馨风吹进他眼底,陆斯时唇角微抿,心情却比刚才好了很多。
“好好的日子放着不过非要折腾,阿妍,你让我浪费太多情绪了。”
呵。
宁妍只想笑。
她挣了挣手臂,陆斯时却将她按的更紧,干脆歪头摆烂,“那就收回去,有人巴不得你浪费。”
陆斯时一听,睨过她的眸中徒增戏谑。
“你的表现,会让我以为你在吃醋。”
“比起吃醋,我更害怕丢脸。”
宁妍开口,半真半假的话说的自己都晕头转向,“我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姑娘一点好没捞着,秦小姐空降就是首席,您想要这样的秘书我不拦着
,但她丢的是我的脸。”
更何况,陆斯时还要她带秦晚晚。
有这么个徒弟,传出去的话,她在秘书这一行,还混不混了?
陆斯时哂笑,松开手的一瞬间,丢了句话给她。
“折腾走她,才算你的本事。”
话音落,宁妍抬头和陆斯时对视,昏暗的环境中,若有似无的对峙悄然而生。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