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我本来一直不敢告诉你,怕你担心。但事到如今,还是瞒不住你了。”
林云彩忽然沉了语气,不再像刚才那样大吵大闹。
见她这样,席望舒心里越发忐忑,双手控制不住地有些发颤。
她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的语气:“你不是告诉我,爸爸在国外做康复治疗,很快就能回来了吗?难道……这都是骗我的?”
“对,是我骗了你。”林云彩别过头不再直视席望舒,沉沉叹了口气,“其实你爸从来就没有出国。他一直都在胥州城,就住在胥州医院里。”
“为什么……如果他就在胥州医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他快要死了!”
……
一小时后,席望舒在胥州医院见到了满身插满了管子的席长勇。
除了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消瘦了许多之外,他看起来就像只是睡熟了一样。
可是,林云彩却告诉她:“自从你出事之后,你爸他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怎么会这样……”
“脑溢血导致的脑部神经坏死。说白了,就是植物人。”
林云彩无奈地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
安静的病
房里,只剩下那些医疗仪器嘀嘀鸣叫的声音。
席望舒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可怕的噩梦之中,脑子里一片空白。
半晌,她才艰难地开口:“你刚才说爸快要死了,是什么意思?”
“这几年,我在云弈赚到的钱,全都砸到了这些破机器里。可是你也看见了,他的身体还是一天不如一天。医生说,再这样下去,他可能活不过两个月。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手术。”
“那就做手术啊!”席望舒想都没想,急声道,“什么时候能安排手术?我们现在就去办手续!无论如何也得把爸爸治好!”
“你以为是我不想吗?你知不知道这台手术要花多少钱?!不仅是手术,还有手术后那些乱七八糟的费用……我们现在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林云彩一把甩开席望舒攥着她衣袖的手,顿时泪如雨下。
这个外表看似铁打一般坚强的女人,终于还是在自己的女儿面前露出了她最脆弱无力的一面。
看着痛哭失声的林云彩,席望舒怔在原地,茫然无措。
许久的沉默后,她发出了干涩沙哑的声音:“是不是只要我今晚去陪谈盛宇,爸爸就有救
了?”
“你要是不愿意去,没人会逼你。”
林云彩最终也没有肯定地回答席望舒的话,只是擦干眼泪颓然地走出了病房,将她一个人扔在了这里。
病房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耳边那些“嘀嘀嘀”的声响,犹如死神靠近的脚步。
席望舒怔怔地看着病床上的父亲。
这一刻,她感觉空气都变得足有千斤之重,压在她的肩上让她根本无法呼吸……
——
夜。
席望舒走进“夜宴”,扑面而来便是纸醉金迷的气味。
这里是胥州城最奢华的娱乐场所,非会员不得入内。且全城仅不过百枚会员徽章,其私。密性自不必说。
谈盛宇安排的人早就已经等在门口。他们将席望舒带到顶楼最里面的包厢,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像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只是没有灵魂的空壳。
席望舒抬头看了看面前的这扇门。
又高又沉的黑色大门矗立在那儿,迎面而来的压迫感直教人喘不过气。
这间包厢不同于其他,没有标记门牌号,只是在左侧有一个显眼的图腾。
传闻龙生九子,次子睚眦,虽为龙种,身似豺狼,心胸狭隘,喜斗嗜杀。
这睚眦图腾,席望舒认识。
她第一次见到谈盛宇的时候,让她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