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半夏和顾安爵匆匆忙忙赶到医院,他们不管不顾其他,一路上耗尽所有力气,到达时已是气喘吁吁,两人都满身大汗,但是这时候顾不上自己了,任雅究竟怎么样了?他们的心中都有这一个疑问,或者说只有这个想法。
顾清仁已经在医院了,看到顾安爵和任雅后,脸上有着复杂的表情。他的视线只从温半夏身上一瞥,随即转移到顾安爵脸上,深深的凝视,他叹了一口气。
温半夏和顾安爵看到门上面的灯亮着,是红色的,写着“手术中”。
顾清仁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昔日里谈笑风生的和蔼老人现在失去所有风采,发丝凌乱不堪,白发异常的显眼,顾安爵惊讶于平时没有发现顾清仁有这么多白发,是从前的自己没有好好注意,还是因为任雅……他懊悔万分,和任雅的最后一次谈话,自己还拒绝了她的好意,当时任雅很伤心难过,他看得出来,可是还是固执己见。
现在任雅出了车祸,正在手术。如果,不,只是说如果……真的,出了问题怎么办?那他岂不是要后悔一生,活在当初的阴影里。顾安爵简直想要狠狠
的打自己一顿,为什么当时不答应任雅,如果他可以再努力一点,也许已经和温半夏和好了,任雅也就不必四处奔波,不会被车撞了。
可是一切都无法改变了,灯还在亮着。
顾清仁疲惫的面容,宛如坍塌的废墟。他双眼无神,只盯着“手术中”三个字,看不出情绪波动,又或者是情绪已经跌进谷底,不会再有任何波动了。他紧咬着嘴唇,温半夏隐约看见他的嘴角有点点血丝。此刻的顾清仁就像一位古稀的可怜老人,蹒跚,憔悴,朽木般似乎马上要凋枯。
温半夏看到顾安爵和顾清仁,再次体会到当时温思存生病时自己的无力感,他们二人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吧,那是最绝望的深渊,没有一点阳光。希望任雅阿姨能挺过去,希望顾安爵和顾清仁叔叔也能挺过去。
其实任雅一直在为她和顾安爵和好而努力,温半夏看在眼里,才刚有一点动摇时,任雅就发生了这种事,命运真是作弄人。温半夏默默祈祷着。
几个身穿警服的人快步来到走廊的拐角,看到前面手术室门前的三个人,眼中都有些黯淡,脚步也放慢,脸上露出哀
伤的表情,他们互相看了看,还是走进。
最先发现他们的是温半夏,因为顾安爵和顾清仁都投入进无限的悲伤中,很难发现外界的事务了,所以连脚步声都听不见,甚至连说话声,都只是轻微的能感知到。
温半夏连连点头,她用手轻轻戳了戳顾安爵,顾安爵这才被唤回到现实世界,他用漆黑的眼睛望向温半夏,也注意到了身边的几位警察,目光变得谨慎。
“这些人是警察,他们想请你去做一下口供,关于任雅阿姨的车祸……”
温半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与空气融为一体,不显得突兀,不想让顾安爵的精神再受到冲击了。
顾安爵最后深深看了温半夏一眼,点点头,转身跟警察们离开。
温半夏则陪在顾清仁身边,不时的安慰他,这时候正是身边需要人的时候,不论是谁,只要有一个能够倾听的人就好,所以她不能离开,这样对顾清仁叔叔也是一种安慰吧。
顾清仁的眼睛一直注视着“手术中”的灯牌,眼睛里有血丝。
温半夏走进,将手轻轻搭在顾清仁肩上,无声的陪伴。
另一边,谭昌建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眼前
的年轻人,刚刚做出那样的事居然如此淡然从容,果真不是一般人,就算不做这一行前途也不可限量啊。
“办好了。开的是套牌车。”年轻人简短有力的说道。
谭昌建点点头,这家伙是真的一点多余的话都不想说。他本来还想问问具体操作情况,害怕会有线索留给警察,到时候自己要先紧急去处理一下,不过年轻人料到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