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雅见顾安爵回了顾宅,略有些疑惑,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陪着半夏吗?”
顾安爵松了松领带,这才轻轻呼出口气,道,“半夏想在自己家睡,怎么劝都不回来,我原本想陪她一块,结果她想一个人,我就回来了。”
任雅拿过顾安爵的外套,叹着气道,“唉,爸爸走了,半夏肯定很难过,想要自己静一静,一个人也好,一个人慢慢的想通了,哭够了,就好了……就是担心半夏的身体,伤心过度可怎么办……”
顾安爵点点头,没再说话,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任雅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半夏不让我们跟着去火化,你们操办的怎么样?还有骨灰安放好了么?在南塬墓园?”
“操办……哪里操办了,半夏没有心思办,一个人都没有邀请,今天我陪着她匆匆忙忙地火化完了,本想着带着半夏把温叔叔的骨灰安葬在南塬墓园,可都准备走了,半夏才告诉我她昨晚自己联系了一块墓地,想要把温叔叔的骨灰埋在那儿,怎么劝都不听,当时半夏又快急哭了,脸色很不好看,我怕她身体再出什么岔子,就依了她,把温叔叔骨灰搁在半夏自己找的公墓……”
“自己
联系的?那到底在哪儿啊?哪个墓园?”任雅一听温思存的骨灰没有安葬在南塬,瞬间有些着急。
“我也不清楚,就是个普通的公墓,因为价格很便宜很多人在那买。”
“你……哎呀!怎么能这么草率呢!骨灰能随便找地方吗?半夏不懂事,你怎么也脑袋发热呢!原本不让我们去我还特别担心,结果你爸还说有你在不用担心,现在看看哪里不用担心!”任雅有点焦灼,走来走去的想了一阵,又道,“这样吧,我去找半夏,和她重新商量商量……”
“妈!”顾安爵一下子站起来拦住了任雅,“半夏把温叔叔的骨灰埋在那儿,是因为她说,温叔叔生前太寂寞了……埋在那儿,人多,能热闹些……是,听着很荒谬,可是再怎么着也让半夏安心了啊,您就别去逼半夏了……她现在想一个人静静,我们就不去烦她不好吗?”
任雅愣住了,她只想着自己对不起温思存,所以他地骨灰应该埋葬在最贵最好的地方,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稍稍宽慰一些,可没想到,自己实在是太过狭隘,对不起温思存的地方,好像永远都偿还不了了……
任雅跌坐在沙发上,双眼失了焦距,却滑落出泪滴
,砸在手背上,溅起小小的晶莹的泪花,转瞬消失在空气的罅隙里。任雅口中呢喃道,“好,好,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安排呢……”
温半夏回家后,开始收拾温思存的东西,一点点的,从平常用的,到储藏在柜子里的,全都收拾好摆放在纸箱里。
阳台和客厅,有温思存养的大大小小的花花草草,都被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温半夏拿着丝绢儿给这些花草仔细擦拭着叶子,脑海里回想着温思存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半夏啊,这养花儿,也是有讲究的,你得像对待自己的老朋友那样去对待它们,你看,它们渴了,就给它们浇水,脏了,就拿丝绢儿给它们擦擦叶子,你对它们好,它们就会对你好,你看看,你爸养的这些花,是不是一支比一支开的漂亮?哈哈哈哈……”
温半夏一边擦着一边回忆着,不觉眼泪又掉下来,“傻爸爸,这下你走了,谁还对它们好啊……”
擦完花儿,温半夏又收拾了温思存桌上的东西,有他最爱的象棋,温半夏打开,轻轻摩挲着棋子上细细的纹路,眉头蹙了起来,眼泪又不争气的夺眶而出。还有温思存爱喝的茶,还剩下半罐,茶香依旧,人却走了,温半
夏捏了些泡了杯茶,却不舍得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茶叶从茶杯底儿被热水冲上来,再晃晃悠悠地打着旋儿落下去,只剩三两根还漂浮在顶上。
其实人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从黑暗中走出来,慢慢的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