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娇的心思早就飞到冰冰凉凉的海水里去了。
顾书锦说什么她应什么。
“脚抬起来。”
顾书锦又给她脱鞋，扯下毛茸茸的袜子，圆润粉嫩的趾头感受到点凉意，瞬间蜷缩在了一块。
踩在沙滩上。
沙子细腻柔软，
林娇娇低头，捡了个小贝壳塞进他手里：“送给你，说谢谢。”
顾书锦一手拿着她的鞋，一手牵着她，还得接贝壳，哭笑不得地开口：“谢谢你。”
两人朝着海边走去。
浪花冲过来，打在林娇娇的脚背上。
冰冰的。
不算太冷。
她慢吞吞地朝前走。
边走边捡贝壳。
顾书锦的手里塞不下，她就洗一洗，放进顾书锦的口袋里。
硬生生将顾书锦的衣服给玩湿了。
玩了没一会儿，顾书锦就将人从浪花拍得到的岸边给抱走。
用干净凉水冲了冲她的脚，又不知从哪扯来块破布擦干，穿好鞋袜，放下有些湿的裤腿，拍拍她的小腿：“走吧，回家吧。”
娇娇毕竟已经怀宝宝了，顾老爷子说请了几个专业的营养师来，把家里各种该有的不该有的东西都清理一下，包括小朋友的吃喝方面，也稍稍调理，好让身体不被怀孕这事拖累。
这会儿是时候回家，同那营养师沟通一下。
却见林娇娇看着海边玩闹的几个女生，微微有些出神。
顾书锦抱起她，伸手在她跟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在想……那些女孩子。”
林娇娇回过神来，触景生情，无力地抱住他的脖子，眼尾泛红，小声道，“那些被救出来的人，怎么样啦？”
顾书锦微顿。
还以为他的娇娇这辈子都不想提起这些事了。
结果还是心太软，放不下呀。
他抱着她朝跑车的方向走，温温柔柔地安慰："能找到家人的都送回家了，还有好多人联系不上家里人，或者家里人不肯认的，现在都在疗养院里，顾家的慈善基金会出资，让他们后半辈子都有人照顾有地方住。"
"还有家里人不肯认的呀？"林娇娇把头埋在他肩膀上，闷闷地说。
倒也没什么太大情绪。
就感觉心堵得慌。
顾书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朋友太单纯啦。
事情远比她想象得残忍的多。
那些人被关起来太久，对于外面的世界认识甚至不如个五岁孩童。
语言麻木，生活艰难。
而且失踪年份久远。
家里人不肯认，再正常不过。
更别说其中那些断手断脚的，和植物人没什么两样。
甚至护工进去照顾他们，都会将他们吓昏过去。
最可怕的，还有个脸被烧伤的小姑娘对唐辞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每天跪着求他们放过唐辞，不然的话她就割腕自杀。
护工只好二十四小时监管她，防止她轻生。
这样的惨烈，不仅是林娇娇的心理阴影，也是他的。
他怕林娇娇成为其中一员，怕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