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刚落。
“你说什么?”
男人五官僵住,漆黑的瞳孔仿佛有裂痕散开,一向转速极快的大脑在意这瞬间竟然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件事。
江云深觉得自己像是听错了,朝着江楚宜走近了一步,声线带着细微的轻颤,“什么意思?”
江楚宜鲜少会看到二哥情绪波动如此之大的模样,看来绾绾确实一个字都没有跟他解释过。
原因也可想而知。
“当年陆斯年手中有你间接导致绾绾继父死亡的把柄,可陆斯年却说人是你害死的,以此来逼绾绾和你分手,不然就会送你去坐牢。”
“那年陆斯年已经是从国外留学回来、在蓉城极为有名的零败诉金牌律师,绾绾不敢拿你的未来去赌,更何况她本来就觉得自己在拖累你,该如何选择就摆在她面前,她又能怎么办呢?”
江云深身形微晃,抿紧了薄唇转过身,垂在身侧的手臂绷紧,冷厉之气在眼睛里迸射而出。
他闭上眼睛微微垂首,抬手揉了几下眉心,胸腔像是被压了一个巨石,沉闷的喘不过气。
昨晚。
他对她说的那些话。
男人闷闷的呼出一口气,眉间皱的极紧,躁意在体内乱窜。
“她竟一个字也没跟我提过。”
这么多年。
室内有些暗,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光,男人又穿着暗色系的衣服,扶着一旁高高的置物架,背影看起来尤为孤寂。
江楚宜看着二哥的背影也有些难过,只是道,“在她心里你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有了新的生活,你要她跟你说什么呢。”
她抿了抿唇,不想多插手他的感情,但还是提醒了句:“哥,绾绾这几年过的不是很好,就算她当年伤害过你,她好歹是个小姑娘,且是被人胁迫,不管你心里是爱她还是恨她,但是能不能别再欺负她了。”
或许多年吃得苦已经让乔绾的心理足够强大,再苦再难她也能一声不吭的全部咽下去。
但唯一能穿透她为了保护自己树立起来的坚硬铠甲、直击心脏的,还是江云深。
他的一句话,一个举动,或许都在伤人于无形。
听到江小五的话,江云深睁开眼睛,喉间发涩,低沉出声:“她这几年过的不是很好,是什么意思?”
江楚宜想起她穿过来时,乔绾就已经吃了很多苦了。
如果不是她想起来顾北慕在西京街98号做的那些事,她或许连命都没有了。
“因为躲避赌债多次搬家,住过廉价又破旧的出租屋,为了外婆的医药费拼命赚钱,在圈内拿不到任何的好资源,还因为想赚快钱被人骗去酒吧陪酒险些被……,这仅仅是我知道的。”
“她不要我的钱,所以我只能暗地里帮她拿些好的资源,让她不至于那么辛苦,”
“后来她终于和原公司解约签到我的公司旗下,如今在娱乐圈崭露头角,眼看着越来越好,也都是她咬紧了牙根用力拼出来的。”
……
暗黑的房间里。
江小五走后,江云深便以一种姿势坐在沙发里,闭着眼睛反复想着她说的那些话。
直到入夜。
情绪跌宕起伏,或心脏狂跳,或沉闷,或难过,或烦躁,或自我怀疑,直到入夜后才渐渐缓和下来。
冷静下来后。
他给手下打了个电话,调查乔绾这些年的生活,查出来的结果和小五说的也是所差无几,或者说更加简略。
那些话落实在生活里,该是怎样的颠沛流离呢。
男人点燃了一根烟吞云吐雾,又拨了一通电话,“想办法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收购一家律师事务所,那个好像是叫……恒信律师事务所。”
“突然收购律师事务所做什么?”
江云深吐出一口烟雾,被熏染过的俊容在暗色的环境里格外性感,声线沙沙的,淡漠狠厉,“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