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没懂这句话的意思，有些疑惑的侧眸朝他看去。
墨迟砚另外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着，手臂上的青筋明显的暴起。
原本被他死死压制在心底的东西有了一个缺口。
“我不是因为继承权离开你，当初说的什么因为继承权要和你离婚的话都是假的，”
他眼底发红，呼吸有些急促，视线凝着一处没有去看她。
“离开你是是因为当时我以为我快要死了，”
“我不想离婚，可我又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伤害你，”
“没有解药，没有任何的希望，只能干熬等死，我没有必要再把你强留在我身边。”
他缓慢的呼吸了一口气，“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从毒发开始……我找过很多解药试图解掉我身上的毒，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我从没有想过离开你，真的没有。”
“我不想骗你，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平静的接受这个事实。”
“我怕看到你伤心难过。”
“对不起。”
他曾坚定不移的以为她应该是爱他的，即使回国后看到她身边有了别的男人他也未曾怀疑过。
可是到现在，他突然没有那么确定。
她不在意解释，是不是连他也不在意了。
江楚宜没有想到他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坦白，这份她一直想要的解释来得猝不及防。
可她确实没有控制住泪腺，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掉下来。
她眨了眨眼睛，扯唇：“对不起？为什么对不起？”
墨迟砚掀眸看向他，嗓音缓慢：“我不该骗你，可当时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她皱皱眉头，“你觉得你这样的做法是为我好吗？”
墨迟砚：“我当时唯一想到的是，如果我会死是既定的结果，那么让你晚几年知道的话，你会不会比现在知道容易接受……”
江楚宜极快的眨了眨眼睛，看向一侧，等那阵想大哭一场的感觉过去。
缓和了几秒后，她转过头，认真地睨着他。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你有没有想过，当我知道真相，我会因为你临死前我没能陪在你身边度过痛苦而遗憾？”
“你有没有想过很多年后，我会为我没能察觉到你的异常、轻易地选择接受离婚、离开你而自责？”
墨迟砚捏紧了手指，漆黑如深潭的眼睛里泛出一点点波澜，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击碎了一般。
“墨迟砚，”
“没有人一辈子都是快乐幸福的，是个人都会经历伤心和难过，我没有你想象中那样脆弱。”
“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是有人爱的，而爱是双向的，你以为我们在一起只有你付出就够了吗？”
“痛应该说出来，不应该憋在心里。”
她微微垂眸，自嘲的低笑了一声。
如果这种事放在现实生活里，她怕真的要和他永远错过了。
“算了……我今天实在有点累。”
“我们的事，等过段时间再说吧……你不是很忙的吗。”
她之前输血过多身体一直不太好，睡眠不充足怕是又要出什么毛病。
察觉到由于情绪波动带来的体虚眩晕感，她没再继续说下去。
打开电梯想要进去。
墨迟砚凝着她失神落寞的表情，望着她因为在掉眼泪而发红的眼睛，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拧紧，捏的生疼。
他攥着她的手腕，脑子里消化着她说的话。
每一句都更像是……告别。
男人的眼底铺了一层淡淡的红色，有太多的话想说，先说出最想要表达的。
低沉的嗓音带着沙哑的调子，薄唇微颤。
“你不能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