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脑袋里的东西折磨的他快要爆炸。
可转而,又被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代替。
一颗心脏被揪的生疼。
想起刚刚她落荒而逃的神情。
她……很害怕他吗?
男人睁开眼睛,拿着一旁的纱布擦着脸上的血迹,试图将身上的血腥味祛除。
怎么办,好多血……
可是他顾不得了。
她走了,会走得远远的,会离开他。
他会见不到她,他会再也见不到她。
所以扔下手中的东西,他几乎是立刻疾跑出去,闯出那扇门。
可他没有想到——
刚出门内冲出来。
会看到她娇小的一团,安安静静的坐在墙壁前。
小姑娘双手抱着双膝,很是乖巧。
她居然……没走?
那一瞬间,生理眼泪被刺激出来,无处遁形。
布满红血丝的双眸,眼睛里只有她。
江楚宜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也跟着抬头。
她没走。
她当然不会走。
但她也不能继续留在里面,她需要他自己走出来。
不然刺激到他,可能会更糟。
她庆幸赌赢了。
男人俊美如妖孽的脸上带着擦伤和血痕。
身上的衣服凌乱,有被撕烂布料,带着血迹,可见战况激烈。
墨迟砚偏开头,薄唇微微张开喘着粗气,说不清体内涌动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好一会儿,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是沙哑的:“为什么,没走?”
人人都惧怕他这幅模样。
他脑袋发晕,双腿站不稳的晃了下,后跌在地上,一只膝盖撑着地板。
江楚宜起身抱住他。
墨迟砚咬了咬牙,伸出手将她抱住,眉宇压的很紧。
娇软的声线敲击着耳膜:“我知道你让我走,不是真的想让我走。”
这几日的脑子被噩梦充斥,耳朵被爆炸声填满,他快要疯了。
然后就被她轻柔的声音,拉入现实。
“我知道你只是不想把不堪,狼狈,脆弱的一面给任何人看,可并不是所有人生来到死去都一直是强大的。”
“但是墨迟砚,我可以接受你所有的样子,就像你可以接受所有样子的我一样。”
“你不想让我看,我可以不看。”
“但你要知道,我在等你走出来。”
他收紧双臂,将她抱紧,呼吸间净是她身上清淡的香气。
从记事起,从未有过这样的温暖。
也从未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那暖流源源不断,袭击着大脑,心脏,神经。
像光,突然照进他的生命里。
让他措手不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刚刚——
他抿紧薄唇,眉头紧蹙:“是我不好。”
江楚宜轻抚着他的后背:“你很好。”
他低声呢喃:“那……为什么,为什么……”
江楚宜大概想到他这些天一直在想些什么,于是道:“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不是你的。”
“你会离开我吗?”
“我不会。”
“会一直陪着我吗?”
“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轻轻的笑,像是自嘲一般:“为什么?”
她嗓音轻轻地,一字一句很认真:“因为你是墨迟砚,你很好,你值得。”
这句话像是再次堵住了男人的喉咙,那里酸涩的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眼眶发热,生理眼泪盈满了整双眼睛。
就连抱着她的手臂都有些颤抖似的。
男人喉结滚动,“我不想让你走。”
他说。
“我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