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我听到庄北头,传来一声声的公鸡啼鸣,我才从自我的舞舞喳喳中像是惊醒一样反省过来。
东北风已经不知道什么时间就不再刮了,我往东边一看,依稀能看到有微微的亮光透出,看样子这天要亮了。
还好熬过了这一夜,我看看牛屋,还有那头已经闭着眼睡着的老牛,总算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谢天谢地啊。我把小椅子拖回去放好,衣裳都没脱,躺到床上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可能是有点累了,我一口气睡到快晌午了,才醒过来。醒过来后,我发现,我睡了这么久,居然连个梦都没有做,真是挺好。
当然,父母早就下地干活了,外面已经不再是阴天,太阳也出来了,只不过,马上就要到中午了。
我连脸都没来得及洗,就赶紧往牛屋里跑,我想去看看,我睡觉后,这牛屋里到底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可我过去一看,啥事也没有,那老牛已经吃饱了草料,正趴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倒着沫,而牛屋依然。
我是不是有些神经大条了啊,这白胡子老头,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当着我的面出来,给我暗示啊。
所以我始终坚信,肯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是现在还没有到时间而已,所以,我刚想放松的心神,又一下子紧张起来。
反正我闲着也就是闲着,我想去分担一点我父母的辛劳,就想着,等一会儿吃点东西,去外面的沟里割点草,扛回来喂我家这头老牛。
于是,我洗好脸,吃了点东西,就从我家龙门头下面,把那个磨得锋利的尖头镰刀拔下来,又拿了一个长虫皮布袋,戴了一顶草帽,就走了出去。
其实我并不知道,这老牛要吃哪些草,不过,可不能割那些老的,沾了泥巴的,我得给它割点嫩草,干净的草。
主定打定,我就小跑子往外跑了,从我家陈刺树往南,过了老海家那棵大扁食树,就到了护庄河边上的土路了。
从这里一直往东,到老沟上我爷坟头的地方,这护庄河的边上,都长有很深的野草。我想着,这些草离庄太近,估计也嫩不到哪里去,而且有人来来回回踩过,肯定会沾有泥巴,所以,我连过去看都没有,直接就往老沟上跑。
快晌午了,太阳还真是猛烈,我都不敢抬头看,生怕那白花花的阳光刺痛我的眼睛。
老沟上那段护庄河边上,本来是长着很高的芭茅棵的,但在芭茅棵之间,也很了很多非常鲜嫩的野草,你像疙疤草啊,刺角芽啊,灯笼棵啊,野茓草啊,长茅草啊,拉拉秧啊,这些草都长得很旺很茂盛,要是我去割的话,没一会儿就能割满满一长虫皮布袋。
我找了一处看着没有动过的地方,那里,即没有遗留的长虫皮,边上的水里,也没潜伏那种灰灰的大长虫,虽然边上有高高的芭茅棵,但我觉得那里的草应该非常鲜嫩。
于是我就把长虫皮布袋放在一边,伸出手把住那些长草,伸出镰刀,低下头就开始割了起来。在我们这里,极少有人会打那些剧毒的农药的,所以,这些草上,根本就不用担心会有毒。
而且这是老沟上,这沟沿离庄稼地边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所以,我左右一权衡,这些草都挺安全,就埋着头,一下一下地割了起来。
我割了一把,想装到袋子里去,可我觉得很麻烦,不如我先把草都割下来,等一会儿觉得差不多够装一袋了,我再一起往袋子里装。
于是,我就专心开始割草,没一会儿,我身后就摆放了一扎扎割下来的嫩草了。这些草在阳光下,一把一把地显得格外整齐。
我看到有好多绿长的老扁蚂蚱,蹦过来站在这些草上,头上短小的节肢触角,一动一动的像是在琢磨什么事情,可没一会儿,它们就又蹦跑了。
我一共割了不下二十把,想着已经能装满一袋子了,就把镰刀别在腰间,回过头来,撑开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