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碧山的感觉很快得到验证，骤然看见周时出现在春时的会议室里，她感到惊讶。
距那一年的清明节已经过去八年。现在这个男人突然，是的，现在的周时再不用她犹豫，到底该界定他是男生还是男人。
老话说得不错，男长三十慢慢悠，女长十八就到头。眼前的男人即便坐着，也能叫人强烈的感受到来自他的身高压迫。
做过模特做过礼仪小姐，姜碧山对人的身高非常敏感。这刻就她的目测，周时显然又长高了一些。在他原本的高个头上，至少又拔高了四五个公分。
个是更高了，面容也显出属于男人的成熟，眉眼更见深沉。总之，单看这个人，这张脸，优雅冷然，英俊得充满距离感。和记忆中那个少年相似又不尽相同。
相似的是十八岁的周时，和现在二十八岁的周时一样，姿态矜贵疏离一眼可见的高傲。
不同的是如今的这张脸，再不见一丝男孩的青涩神气。这种神气，在他当年，和余依蕾恋爱时她有见到过。
“你好！”对着这双温淡的眼睛，她浅笑一下。
神色自然的看向另一位，衣冠楚楚戴着眼镜，显见年长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春时公司的总经理谢哲春。
“谢总好！”她声音不卑不亢，神态平和镇静。
“姜小姐好，请坐！”谢哲春笑道。
周时目光扫过眼前的女人，微微一顿又淡淡收回。在这里见到姜碧山，他也感到很意外。他不知道今天约谈的对象是她，他在欧洲呆了几个月，前些时才回来。休了几天假，今天就直接上工了，资料都还来不及看。
谢哲春看着姜碧山暗里打量几眼。
长得极漂亮的女人，是那种干干净净的漂亮。乌浓的长发及腰束着低马尾，露出饱满光洁的额。脖颈纤长，身形高挑仪态特别好。
“姜小姐长得很漂亮。”他由衷赞一句，风度儒雅是不令人反感的语气。
姜碧山笑笑，说：“谢谢。”
今天大概是很漂亮的。为这次面试，她今儿有特地化了个淡妆，穿上她的战袍——四位数的行头。
这是她在某品牌专柜打折时淘的一身，花了她二，三千块。对有钱人来讲，这钱实在微不足道。她记得余依蕾随随便便一条裙子，就要大几千上万块。可这是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好在她爸妈给了她不错的身材，稍微拾掇下装一装的也挺能唬人。用小水的话说，地摊货她也能穿出高级感来。
但其实高级不高级的，并不是她要刻意追求的东西。只是走入职场，个人形象的确要讲究一点。
如今为什么这么多人有容貌焦虑，因为这是一个以貌取人的时代。但这又是贴合人性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不喜欢看美丽的事物呢？
她少女时代灰扑扑的，在余家的日子打男仔头，穿洗的褪色的旧衣。然后也就真叫人瞧不起。
垂眸看资料的周时闻言，抬起眼皮看她。
确实漂亮。若不是有在几年前的清明节见过她，今天他未必一眼就能认出她。
姜碧山保持微笑，平静的回视他的目光。
“给姜小姐介绍下，这是周总我们的设计总监，出差刚回来不久。”谢哲春笑着介绍。
“周总好。”姜碧山从善如流，看着周时再一次招呼道。
心里想着，他恐怕不止是设计总监。若不然，春时…谢哲春，周时，这公司名取的也太巧了点。
倒没料想，周时会和她同行。其实今天之前，她也并不认识谢哲春，是她接到的电话，那位助理小姐，说的就是她们谢总，想和她见面聊聊项目。
周时看着她，这回冲她微颔首说了句：
“你好。”更见低沉的声音，透着硬净的质感，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波澜。
两人直若初见，神情平常都不见异样。
“姜小姐应该也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