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家大小姐和况家二爷大婚，一个是满清遗族，一个是上海滩新贵，本来是场轰动上海滩的婚事，然而这场婚事在上海滩却只有寥寥几家知道，佟家甚至没有邀请亲朋，也没有张灯结彩，只在傍晚将女儿塞进偏门一顶小轿内，任小轿抬走，佟太太抹着眼泪，佟老爷长吁短叹，一点没有嫁女儿的喜悦。
却道是为何，原来这佟大小姐是嫁进况家为妾，做那况二的三姨太。
这佟小姐年方18，那况二已经32，这婚事看起来怎么都不登对。原先佟小姐也不情愿，在教会学校上学上的好好的，突然家中婢仆来叫，说是家里出了急事。
佟小姐刚到家，家中一片狼藉，父亲随即跪倒，念到：“家中生计实在艰难，为父名下的几家工厂经营不善都倒闭了，反倒欠了许多债，如今要债的到家里，把家中能拿的拿，能砸的都砸了，把房契地契都拿走了，还不够，要我女儿抵债呢。”
佟小姐大吃一惊，：“父亲，缘何到了这般田地。”
佟夫人随即咬牙说道：“还不是你父亲，原是八大胡同斗鸡遛鸟之辈，如今非要学别人做生意，做什么外贸，如今亏得点滴不剩，还要把我女儿赔出去。”
随即，搂着女儿大哭起来。佟母哭了片刻，对女儿说：“女儿，如今实在没办法了，入夜你随福叔从后门走，坐上去英国的船，投奔你表哥去。”
佟小姐又急又气，对母亲说道：“母亲，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佟老爷仍跪在地上，未待佟母说话，便满脸泪痕仰起头说道：“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呀，那青老大说了，不拿你抵债，便要我和你母亲去死，月牙儿，我还不想死”。
佟母听佟老爷这么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用脚狠狠踢了佟老爷一下，险些把他踢倒，恨恨地说道：“你自己惹下的祸事，不仅要带累我，还要赔上女儿。”顿了顿，正色对女儿说，“月牙儿，你自走你的，不要管我们，我和你父亲是半截埋土里的人了，可是你”随即抽泣起来，“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你还年轻，如何能受这个苦。”说完再也说不下去，又抱着女儿大哭起来。
佟小姐看到父母这样，也悲从中来，哭着对母亲说：“可是，母亲我又如何能抛下你们。”
佟夫人说：“女儿，我如何能让你受这个苦，那青老大不是什么好人，家中有名分的姨太没有20也有15，更不消说外面没名没分的女人，况且他已年逾50，如何能配得我的女儿。”
说着，似乎下定了决心，推着佟小姐往房间走去：“女儿，快去收拾东西，今夜就同福叔一起走。”
佟小姐原是家中娇养的小姐，原以为家中虽不如以前般风光，但也不料竟到这步田地，又听说自己要被拿去抵债，不然爹娘就要抵命，正慌着，理不清头绪，竟也愣愣地被母亲推走。
佟老爷眼看老婆女儿要走，急急地喊道：“福晋慢走，还有后招”，一着急，竟连以前的旧称也叫了出来。
佟小姐也回过神来，眼看父亲还跪在地上，连忙道：“父亲快起来吧，有什么事好好说。”
不想，佟老爷竟不起来，还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月牙儿啊，这些话，这些话太丧良心，父亲要跪着说。”
佟太太听他这么一说，睃了佟老爷一眼，佟老爷不敢看她，低着头，自佟自地说起来：“如今开着商贸百货的况二爷愿意帮这个忙，帮忙跟青老大调停，替我们还债，只是只是”话未说完就抽泣了起来，带着哭腔道：“还是要咱们月牙儿抵债。”
佟太太如今听到还是要拿女儿抵债，再也抑制不住朝佟老爷冲过去，又踢又打又锤：“我怎么嫁了你，什么福也没享过，如今眼看连个住处都没有，饭都吃不起了，生养的女儿还要被你拿去抵债”，随即也放声大哭起来。
佟小姐见爹娘哭成一团，不由得悲从中来，想起以前一家人的日子，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