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整夜。
唐如希回到家时,浑身都被浇透了。她在门口脱掉灌了水湿漉漉的鞋,发丝上浸下的水汇成一道小溪,顺着白腻的面颊流下。
“打你电话怎么不接?”
黑漆漆、空荡荡的房子里,蓦地出现一抹阴沉的、带着责备的嗓音,唐如希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住了玄关柜边缘。她这才意识到,这个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人。
唐如希打开灯,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面色铁青的江临野——她的丈夫,名义上的。
她与江临野协议结婚三年,这三年的时间,江临野除了逢场作戏的时候露个面,几乎不回来。
她连忙把手机拿出来,才发现自己刚刚采访静音了,错过了江临野的几通电话。
“刚刚采访静音了。”
她解释了一句。
“你怎么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唐如希继续站在门口,将袜子脱了,穿上夏天的凉拖鞋,一边把淌水的外套脱下来,拿去洗衣机,没有再看江临野一眼。
江临野说道,“明天晚上的时间你空出来。”
唐如希没回这句话一直在忙,一边朝着楼上走,一边问。
“我签的离婚协议已经寄去你公司了,你收到了吧?”
说完这句话,唐如希也没等江临野回答,她就进了卧室。
一会,换好了一身雾霭蓝的家居服,再次走下楼,把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全都塞进了洗衣机。
江临野淡然的看了唐如希一眼。
她一直这么淡定,
谈论结婚就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事不关己。
就好像从来没有情绪一般。
当年唐如希的父亲入狱,唐家墙倒众人推,唐家落魄至极,可是,唐如希来找他的时候,手里握着资料,和他谈判,依旧淡然自若。
契约结婚几年来,她也没有过动一点情绪的时刻。
平时,江临野不常来这里,也无所谓。
可是,她今天如此着急提醒他离婚,让他有点烦。
江临野伸手摸口袋,拿出了一盒烟,刚抽出一根。
唐如希忽然回头,提醒了一句。
“我这里不让吸烟。”
平平常常一句话,却把江临野问火了。
江临野抬了抬冷傲的眸看向了唐如希,又想到,他们俩本来就没有感情,契约婚姻就像是合伙做生意。
他又把烟盒摔到了茶几上。
似乎感觉到江临野有些暴躁,唐如希面色未变,只是又看了看江临野,解释了一句:“我有喉炎,吸二手烟会咳嗽。”
“你刚刚说明天晚上时间空出来?”
几句话,像是解释,可是依旧没有什么情绪。
江临野刚刚暴怒起来的脾气,就像是忽然被浇了冷水的火苗,悄无声息的灭了。
他恢复了疏离,说了一句。
“嗯,明天晚上下了班,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吃个饭。”
“都有谁?”
唐如希又抬了抬眸,说道,“我们杂志明天发刊,应该会很忙。”
言外之意是,如果没有必要,她并不想去。
“我有个小舅舅回来了,一家人见见
,大场合,需要逢场作戏。”
“记得准时出发!”
江临野说完这些话,他站起身来,将茶几上刚刚被他摔了的烟盒重新装进口袋里,直接走了。
唐如希默默地收回了视线,看了一眼洗衣机上的洗涤倒计时。
内心没有什么情绪,如果有,大概只是觉得自己完成了某项作业一样,平静又坦然,无惊无喜。
她和江临野本来就是契约婚姻,三年时间,毫无感情。
三年前,唐如希的父亲入狱,逼债人处处逼迫,唐如希为了让父亲放心,寻了一个避身港。
唐家虽然落魄可关系还在,当年的江家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