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成是继父和继母把他养大，庆幸的是，继父继母对他很好，从小到大并未受什么委屈。长大后他当了兵，从部队转业后去了一家国营化肥厂做营销员。那时，有些企业还没改制，还称化肥厂。后来因业绩突出他当了销售科科长。
那天下午，厂长找他谈话，又让朱天成担任副厂长，在所有副厂长中，他最年轻。厂长说自己就要退休了，将来厂长就是他的。
朱天成心里美美滋滋，他入职化肥厂的第一天，目标就是当上副厂长，厂长的位子都没敢想。想不到这个远大梦想这么快就实现了。从厂长办公室出来，他感到走路轻飘飘的，仿佛就要飞起来了。
回到家，跟妻子说了这件事，妻子炒了几个好菜，晚饭时，两个人还喝了一瓶红酒。
女人从不把自己的事业看得有多么重要，她们的人生目标很小，只要拥有一个和睦幸福的家就好。可是，她们常把丈夫的事业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那晚，妻子搂着他的脖子没完没了地给他鼓劲，他也下决心一定不负厂长的期望，要把化肥厂带好，让全厂职工领到更多的钱。
朱天成和妻子已经睡了，就在那天夜里，他的好兄弟杜峰来敲门。杜峰与朱天成是战友，转业后两个人都在化肥厂工作。
上班不到一年，杜峰因工资低跳槽去了一家私营企业，结果那家私营企业后来倒闭了，杜峰就自己开了公司，如今他是一个做煤炭生意的老板。
朱天成穿上衣服起了床。衣服上血迹斑斑的杜峰一进屋就说出事了，说他打了人，要远走他乡躲起来，也许躲一年，也许两年，也许更长的时间才回来。
杜峰还说他媳妇已经怀孕了，管不了公司，让朱天成跳槽到他的公司当老板。
讲到这里，朱天成又扫视了一眼台下。大家听得很认真，会场上阒然无声。
听到这里，陈啸的血流速度加快起来。朱天成讲的故事跟那天杜峰所讲相似度极高，如果这个故事里的杜峰就是杜氏集团的董事长杜峰，那么杜峰远走他乡的情节，真相是去自首坐牢。
朱天成隐瞒这个真相的目的也一定是为了照顾杜峰的面子，毕竟杜峰是董事长，那个不光彩的经历太影响他的形象。
男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太爱面子，尤其是成功男人，更是把面子看得如生命般重要。
不过，听杜峰说，替他当了两年老板的人是陈啸的父亲，这个人已跌落悬崖。而朱天成现在还活着，看来朱天成不是没答应帮杜峰这个忙，就是他的经历和杜峰所讲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故事，只不过有些情节相似度极高罢了。
想到这里，陈啸心安了许多。朱天成的脸色煞白如雪，看上去狰狞可怕，他继续把故事讲了下去，台下一双双期待的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
朱天成很为难，如果没有厂长与他的谈话，或许他一口便答应下来，可是，他真的很在乎副厂长那个职位。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屋里静得让人感到窒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朱天成终于说话了：“兄弟，我一个小时后回复你好吗？”
“行！”杜峰回答很干脆，他起身离开了。此刻时间是凌晨一点。
朱天成之所以一个小时后回复杜峰，是想听听妻子的意见。人生在世，既有朋友也有家人，这件事既关系到友情，也与亲情密不可分，这个决定不属于朱天成一个人，只有妻子也同意，他才心安。
杜峰一走，妻子便从卧室里出来了，刚才杜峰来了后，她一直没睡。朱天成与杜峰的谈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妻子愁容满面，说：“天成，你为什么不把厂长找你谈了话的事说出来？”
朱天成支吾几声，说：“我……开不了口！”
“你开不了口，我找杜峰去说！”妻子转身往门外走。
朱天成一把拽住妻子，说：“别去！”随后，他把在部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