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宁明白秦歆瑶的意思,无非是想给足自己面子,总不能让范信北瞧不起,那样也不会有话语权,让范家供货委实苦难。
任宁也没推脱开口问道“不知范家陶瓷最贵的多少钱一件?”
这个问题有些直接,范信北没做好任何防备,也不着急回答,倒想看看任宁会玩出什么花样。
见范信北迟迟不肯回答,任宁继续说到“既然您不想回答,在下替您回答,范家陶瓷最贵的为青瓷八两银子一件。”
陶瓷店的商品明码标价,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任宁稍作调查就能知道答案。
“我范家陶瓷品质好,卖八两不过是想普惠于民,却不像你秦家经开出一百两的天价。”范信北阴阳怪气的说到,充满嘲讽的意味。
任宁却不生气全当他是在嫉妒,利益才是商人最看重的,倘若范家也有做出青花瓷的实力恐怕会卖的更贵。
“八两确实不贵,不过据在下所知如今就算六两也没人买。”任宁冷笑对答。
前几日他去过范家陶瓷,对那的情况了如指掌,青瓷的标价分明从八改成了六,仍无人问津。
青花瓷问世后青瓷的处境显得有些尴尬,寻常百姓只会买些陶器,最多买几件白瓷填补家用。
但凡能花八两买青瓷的都是些名门望族,为的就是提升品位,也不在乎多花些银两买青花瓷,所以青瓷的销量急剧下降,即便调低了价格也无人问津。
“你!”范信北气的面红耳赤却无力反驳,只能硬着头皮说到“那又如何?”
“卖给秦家如何?”任宁借用范信北的话继续说道。
范信北原本认为他们不怀好意没想到他是来买陶瓷的,心里倒有几分感激,却不能表现出来,面无表情道“任公子想买大可去范家陶瓷去买,用不着跟老夫商量。”
范信北毕竟混迹商场二十余年,总有些防范意识,他才不会傻到认为秦家为了买瓷器而来。
“陶瓷铺那些货物秦家会悉数购买,不过今后范家生产的陶瓷都要供给秦家。”绕了一个大圈子任宁终于回到正题。
“任公子好手段,这是要吞并我们范家。”范信北冰冷的说到,算是彻底被任宁激怒。
把范家的陶瓷供给秦家,虽说他们可以拿不少利润但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范家陶瓷这个名号,相当于吞并了范家。
“若不把货供给秦家,范家还能坚持几时?到头来同样走向灭亡。我们是商人利润才是根本,空有范家陶瓷名号却做着赔钱买卖有何意义?”
任宁义正言辞的辩解,声音却是盖过范信北,颇有一副要拯救范家的意思。
秦歆瑶还是第一次见任宁如此慷慨激昂,不免多看了几眼,也被多吸引几分,她甚至感觉眼前这个男人如同高山一样伟岸,能帮她撑起一片天空。
“这……这……”范信北犹豫不决,自是知道任宁说的道理,他也不想把范家的基业毁在自己手中,完全可以借助秦家之手解了燃眉之急,日后再做打算。
“青瓷六两银子一件。”范信北倒也爽快,直接给出了价格。
“成交!”任宁同样爽朗的回答道。
六两银子是他能给出的最高价格,不得不承认范信北眼神的毒辣,直接看穿了任宁的内心。
不过按如今万瓷都的情况来看青瓷能卖十两银子,净赚四两利润不低,只怕日后会有变动。
收购进行的如此顺利反倒让任宁难以置信,急忙拿出一千件瓷器的订单,跟一千两银子作为定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大门被推开,一个健硕的身影走了进来大声说到“我不同意!”
来人身着白底金边兰花长袍,腰间挂着马纹玉佩,面色迥然有神,健步走进大厅,正是那日参加沈园诗会的范文康。
“康儿你怎么来了?”范信北有些吃惊,早晨分明见他去陶瓷铺了,这才不过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