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道人轻咳一声，对着惧留孙道：“慎言。”
尽管惧留孙说得没错，正与他们想法相合，不过有些事，可做不可说。而且因为身份问题，他们注定不能亲自下场，只能从旁的地方插手。
他们要是敢直接对广成子下手，元始圣人也就能将他们一一挫骨扬灰你信不信？
在元始圣人规则之内，你不管做什么，圣人或许都能容忍，可你要是打破了规则，那最先受到反噬的一定是打破规则的人。
元始圣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存在。
说实话，要是今日他们在洞府之内说的话。传到圣人耳中……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这里几个人也都是知根知底，燃灯之所以打断惧留孙的话，也仅仅是因为出于谨慎，言多必失。
“人皇之师动不得，人皇呢？”一直沉默少言的慈航道人突然开口了。
众人闻言，各自对视一眼，心中仔细盘算，发现这才是最有利最稳妥的方式。
这样既不用他们自己下场，又能让广成子无法踏入准圣之境。
“人皇果位空悬，只要还没尘埃落定，谁得都是得，谁说便一定是广成子的弟子做人皇？”普贤真人笑道。
燃灯道人起身，手中捻着珠串，“天地人三皇，对应天道、地道、人道。天道多变，地道厚德，人道唯争。既然要争，那岂能缺少对手？”
众人一听便知燃灯这是同意了这个提议。
不过，现在又有一个问题摆在他们前面，去哪里寻找这个对手。
在人族内部找？不妥当，这本就是人族崛起，人族大兴，你在人族中挑起内战，别说人族怎么想你，单单是那些圣人都能将他们这些跳得太欢的碾死。
那就只能从人族外部找，找第二方势力，但这一方势力最好要与人族有关，甚至……最好能够取人族而代之，却不会引发诸圣反感。
首先妖物不行，妖物与人族本就势不两立，若是两族大战，便是妖物胜了，结果也只是诸圣将妖物最后一点儿元气给扬了。
况且如今的妖族早已非往日那个雄踞天庭的洪荒顶尖大族了，也就是大猫两三只，蹦跶不起来了。
巫族？也不行，理由和妖族一样，都是诸圣所不能接受的，好不容易将巫妖两族送走，转眼就回来了，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而且如今巫族都被后土圣人迁往地府，寻常根本不得出入。
这么多要求框下来，整个洪荒还有这样的种族存在吗？
还真有，文殊广法天尊开口了，“还真有这样一个种族，或许可行。”
“哪个？”
“巫族不曾退入地府之前，曾有人巫混居，人巫通婚诞下后代，曰巫人，虽然大部分巫人也随巫族迁入地府，但仍旧有一部分不曾去，而是选择留在了洪荒。”
“这个种族与巫族人族皆有联系，身份也颇为尴尬，算起来既不是人族，也不是巫族，但同时既可称人族，也可称巫族。”
文殊娓娓道来，燃灯道人眼眸中渐渐亮起神采。
的确是一个最符合要求的种族，便是巫人族在战争中取得胜利，撷取人皇果位，怕是诸圣也很难说什么吧？
而且稍加运作，说不得还能将地府中残存的巫族吸引出来，以为助力，未尝不能从广成子手中将人皇果位抢过来。
“好，就这么办，不过现在不宜太过声张，我等最好暗中行事，谁愿意去地府探探风向？”燃灯开口问道。
去地府自然是谋划巫族之事，不过……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不光得罪地府之主赵狱，还得罪巫族背后的圣人后土。这两位发起狠来，怕是有的受。
“老师，听说截教那赵玄入圣了？”惧留孙突然开口问道。
惧留孙看似莽撞，但实则心思机变，八面玲珑，此时的他没有回答燃灯那个问题，却是一句话将视线转到了赵玄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