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写了我的生辰八字,身上披着我穿过的旧衣服。
这时候,盲婆子让我爷拿出一把剪刀,剪了我一把头发,外加几片指甲,将这些东西用块儿红布一包,然后塞进了扎纸人胸口里。
“好了,浩儿,今晚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就躲在这张床下,千万别出声,也千万别出来。”
我有些害怕道:“李奶,这纸人不都替我死了吗?干嘛还让我留下来过夜呢?”
盲婆子解释:“只有这样,戏才能演的逼真,否则仅靠那几根头发指甲的气息,很难瞒过那恶鬼。”
临走前,盲婆子还在床下给我留了碗黑狗血,说关键时刻,就用这碗黑狗血泼那东西,并且在灵堂上方,用红线挂了一个风铃,说风铃响起,就说明有不干净的东西来了,那时候千万当心,不能露出破绽。
我应下后,盲婆子和我爷回了屋子,灵堂内,只剩下我一人。
我蜷缩着身子,躲在灵床下,浑身不禁瑟瑟抖动,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烛光照着灵堂内外,不时还有阴风飒飒吹来,我又没穿衣服,浑身直发寒。
煎熬到后半夜,大概一两点钟时,我已经开始犯困,可依旧不见灵堂内有啥动静。
就当我已经习惯这种阴森气氛时,忽然起风了,挂在灵堂上的风铃,被吹的“叮铃叮铃”直响,我浑身打了个机灵,一下子清醒过来。
那东西,要来了!
我一身锅底灰,静静趴在灵床下方,目光死死盯着灵堂口儿,在无尽夜色下,我隐隐看到,一个黑影儿从村子口儿方向,朝着我家飘来。
伴随着那黑影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越来越紧张,几乎快要跳到了嗓子眼儿。
终于,那泥鬼飘进了灵堂,来到灵床旁边,我趴在床下,能清晰看到,他那双脚,离地面悬空一寸有余。
灵堂内,那泥鬼转悠片刻后,身子开始笔直倾斜,一张死人白脸,翻着白眼朝床下看了过来,我蜷缩在床下,两手紧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丝毫动静,此刻,那张死人脸,离我极近,近到我能看清他脸上的毛孔。
那碗黑狗血,就放在我脚边儿,可这时候,我早被吓的双手发软,哪儿还有力气端什么黑狗血。
现在,我心中唯一祈祷的就是,这个鬼东西赶紧走,我几次都差点儿忍不住要喊出声来,硬是被我憋了回去。
终于,那泥鬼朝着灵堂外飘走了,四周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我也终于松了口气。
忽然,灵堂外传来我爷的声音:“韩浩,快出来吧,那东西走了。”
我从床下爬出来,擦了几把身上的锅底灰,急忙朝灵堂外走去,喊道:“爷,我在……”
话未说完,我便后悔死了,站在灵堂外的人,根本不是我爷,而是那个鬼庙里的泥鬼,此刻,他正在对着我,发出阴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