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庙里的泥鬼配阴婚,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谁家闺女愿意嫁给一个泥鬼?
再说,那个年代,重男轻女,这十里八村的大姑娘本来就没几个,活人都还打着光棍,上哪儿给死人找媳妇儿呢?
我爷爷提意,说要不扎个纸人,糊弄一下?
盲婆子直摇头,说这事儿,糊弄不得,惹急了那庙里的恶鬼,我们全村儿老少都要遭殃。
栓子爷提意,说实在不行,就把鬼庙拆了,把庙里那东西,给收拾掉。
盲婆子也不赞成,说自己道行太浅,没有必胜的把握,搞不好,会闹的一发不可收拾。
满屋子人,七嘴八舌,商量了一下午,最后决定,村里凑钱,给庙里的恶鬼,买个媳妇儿。
那个年代,正赶上了城市大发展,大家的目光都盯着大城市,像我们这种小农村,几乎没人管,乱的很。
因此,人贩子拐卖妇女,摸金校尉盗尸出售,这种事儿,在思想落后的封建山村里,是屡见不鲜,也是屡禁不止的。
起初,我爷不同意这种做法,说太伤天害理,怕遭报应,奈何拗不过众人,也只能应允。
在村里几个管事人的一手操控下,没几天,还真被他们找到这么一个人贩子,这人贩子私下偷说,他手里刚好有货,要死的有死的,要活的有活的……
当天,村里人私下开小会,栓子爷出面主持,会上也只是说,是要募捐钱修缮鬼庙,需要六千块钱,三百来户人家,每家儿出二十块。
六千块钱,在当时那个年代,就好比现在几十万,简直是天文数字。
大家伙儿也都心知肚明,修个破庙能用六千?这里面的弯弯儿,大伙儿都知道,但谁也不敢挑明,只是默默配合,给筹了六千多,交给了栓子他爷。
当天晚上,我爷很晚才回来,凌晨一点钟,院里才响起一阵嘈杂声,听声音,人还不少。
出于好奇,我从被窝儿爬起来,隔着窗缝儿偷看,只见院子里,我爷带了七八个人,抬了一块儿门板回来,门板上好像还躺着一个人,但是被一块儿白布盖着,所以看不清楚是谁。
不知为什么,那些人高马大的汉子,一个个神情反常,像是做了啥缺德事儿似的,满脸惊恐。
众人将门板搁我家院子后,我爷低声叮嘱道:“今晚的事儿,都给我烂在肚子里,就是自己的老婆孩儿,也不能提起,要不然别怪我老韩翻脸不认人……”
我爷神情,异常认真,我很少见我爷这么严谨肃然,可见事情绝不简单。
众人气喘吁吁,连连点头:“韩叔,您老放一百个心,这事儿,谁敢说啊?闹不好可是要吃糠饭的……”
糠饭就是牢房,吃糠饭也就是蹲大牢的意思。
我盯着院外门板上的人,心里直嘀咕,那人到底是谁啊?又为什么被抬到我家院子里?
很快,爷爷打发走众人后,他并没回屋子睡觉,而是取了香蜡纸钱,摆起了供品,跟拜神似的对着门板上那人直叩头,嘴里还念叨着:“闺女,我们全村人都欠你个大人情,我们对不住你,你放心,以后我们村儿,每年都会去给你烧香火去,你可别记恨我们……”
说着,爷爷把手里一沓纸钱在院子里烧了起来,火光跳跃,将阴森的院子,照的昏黄,爷爷布满皱纹的老脸,也被映的蜡黄。
忽然,院内起了阵阴风,我爷被吓的够呛,跪在地上直叩头,嘴里还不停嘟囔着:“万望见谅,有怪莫怪……”
燃烧的纸钱,尚未烧透,被这股阴风一吹,火星子直飞,纸灰在院子里直打转,那块儿盖人的白布,也被吹开了一角儿,昏暗夜色下,白布起处儿,露出一张丝毫没有血色的白脸,我躲在屋子窗后,差点儿被吓的叫出声来。
天呢,那竟然是一个死人!难怪爷爷被吓成这个样子。
院子内,爷爷跪在地上,冷汗顺着脸颊,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