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李乐的泪水早已干了,但双目还带着通红的血丝。心中难过的无以复加。以往的他,可以随意任性,想得罪谁就得罪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不服就扯爬下,肆意妄为,无所顾忌,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
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背后有一座坚挺的靠山,这个靠山可以为他遮风挡雨,让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他不怕。然而今天,靠山倒了,离开了。李知安,也应该长大了。
新武皇帝神色暗淡,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无来由觉得心头苦涩:“知安,陆前辈说了什么……”
李乐回过神来,哈哈的笑了两声,脸上扬起自信的笑容,道:“师父说,他年再见!”
他年再见,来日方常。
接着,他戾气横生的咬着牙道:“二十一年新武江山?笑话!至尊,咱们打造一个一百年的新武天下给他们看看!”
新武皇帝略微一呆,紧接着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大商两百四十三年天下?狗屁!朕要大商千秋不衰!”
“至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商万年,万年,万万年!”
众人轰然唱诺。
梁九溪哈哈大笑,孙天机抚须眯眼。
响彻山林的呼吼渐渐平息,为防夜长梦多,李乐请梁九溪与孙天机二人尽快带着面具人的尸体前往桃源山科研院。
而他,则与新武皇帝一起,领着众损虎尽快赶去无名荒山的废墟,进行祭奠以及打扫战场。
他们的时间很紧迫,只有十年啊。
此时,天边出现了一抹鱼肚白,天快亮了,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
七月十六,晨,京城。
青龙坊,化雨街,首相府。
五更末,林惟中从睡梦中醒来,揭开轻被,自床塌上起身。
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但身体依旧健壮,虽然平常总是给人一种垂垂老矣的模样,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还并不算太老,至少在朝堂上坚持十年是没有问题的。
轻轻咳了一声,拿起桌边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温热,正当饮时。
“今日沐休,相爷何必早起?妾身还琢磨着多陪相爷呢。”
身后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显然是昨夜侍寝的一个小妾。
这女子看起来三十多岁,容貌并不如何艳丽,却难得的身材丰腴有至。说话的同时,已然从床上起来,拿了一件袍子披在了林惟中的身上。
“吵了你了。”林惟中喝了口茶,笑着道:“早起习惯了,倒是扰了你的清梦,实在不该。”
那妾室巧笑道:“相爷说哪里话?似相爷这般的纯纯君子,妾身生来便该是伺候相爷的。”
“纯纯君子?”林惟中哈的笑了一声,接着摇摇头道:“花娘啊,在官场这烂泥坑里打滚的人,有君子?呵呵,你便别拿老夫打趣了。”
花娘帮他捏着肩道:“相爷怎么不算君子?这煌煌大商天下,除了相爷,还有谁能算君子?大商积弊沉厚,相爷为了大商,几十年来殚精竭虑,忍辱负重,甚至不惜与老公主那啥,用自己名声保下苏林……”
“咳咳咳咳。”林惟中浓烈的咳嗽声将她下面的话打断,花娘急忙帮着他拍打后背。
林惟中咳了一会儿,然后牵起花娘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道:“你要记住,不是我保下的苏林,苏林,唉……”
说着话,他叹了口气:“花娘,你坐过来些,靠的我紧一些。”
花娘依言,与他坐在了一个绣凳上。
林惟中道:“苏林,在老夫手里已经不再是苏林了。何谓‘苏林’?别人都以为这一党是乌苏林州一地文士,网络天下成党,是为苏林党……”
花娘好奇问道:“难道不是吗?乌苏,林州等地士子,相互照应,结党成势,而后扶持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