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清晨,派往京城办事的心腹人,在回到“兴云庄”后,不顾自身的风尘仆仆,直接进了龙啸云的书房。
而龙啸云已经等了他很久,见他进来,示意将房门关好之后,便问道:“可打听清楚了?”
这心腹人叫徐劲松,穿着一身青衫劲装,显然也是个练家子,浓眉大眼,鼻直口正,看面相却是个正派人,见龙啸云问起,便回答道:“打听清楚了,三公子在京城的口碑,确实,确实不怎么好。”
龙啸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徐劲松接着道:“今次也去了侯府,见了三公子,他也问起庄主您最近的状况,以及庄子里的一些情形,小的都如实告知。临行前,三公子还说要备一份礼给庄主您,小的看了一下那份礼单,若是换成市价,只怕有万两白银。小的尊了庄主的吩咐,未敢收下这些礼物。”
龙啸云嗯了一声,手里盘着那串当年在京城时,与李寻欢结拜大礼上,大觉寺慧恩大师送给他的守心菩提珠,轻轻颔首,问道:“还有呢?”
徐劲松接着又说道:“其后,小的又在京里逛了两日,满京城都是关于三公子的传言,有些市井里的说书人将三公子的事情都编成了话本,到处宣讲。说着诸如:《李三郎三戏梅香竹》《文举宴偷会赵绾绾》《李知安千金戏陶伯》《李三郎有义依念旧时情,长公主有情秘会紫竹轩》。而且……”
龙啸云问道:“而且什么?”
徐劲松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接着说道:“而且京里还传言,三公子买了京南的一座荒山。那荒山上原本有座庵子,叫‘月水庵’,那庵里原本的尼子都让三公子打发走了,专门从青楼里找了些粉头,在那庵子里扮成尼姑的模样,拱他与众多纨绔淫~乐。他还给那山取了个名字,叫什么‘秋名山’的。”
龙啸云嘴上说道:“三郎近些年越发的不像话了,寻欢也不说管管他。”
心里却在想着:“他这般花,销那家业够他败几时的?若他将那些家产都败光了……”
想到这里,龙啸云却不敢再往下想,紧跟着又问道:“你先前说,三郎问起过这庄子事?都问了些什么?”
徐劲松被龙啸云这话问的有些发愣,回过神来才道:“三公子只是问了,这庄子里每月的收入几何,闲派杂人的支出又是几何,便再没问过其他的。”
龙啸云听到此处,瞳孔一缩,心跳也加快了几分。琢磨着,这是已经开始谋算了吗?
徐劲松又道:“回来时,三公子还给庄主您写了封信,小的一并带了回来。”
龙啸云道:“信拿来我看。”
徐劲松将信递了上去,龙啸云接过,摆了摆手,示意让他退下去。
从信封中掏出,展开来看,只见一番刚劲有力的,十分纤细,不知是什么笔写成的字体入了眼帘:
“吾兄啸云公亲启,见信如晤:
久不闻兄长之音讯,甚为挂念,不知兄长可还安好?三郎有愧,只因事务太忙,少有拜会……”
看到这里,龙啸云冷笑一声,心中暗道:“不过是忙着自己风流,哪里来记得龙某。这番客套,当真虚伪。”
“闻得兄长在兴云庄内广结英雄,三郎为兄长贺,江湖中人,结的便是义气,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兄长仁侠,哪里能少得了朋友帮衬?想着兄长要结交之人太多,手中浮财渐少,便备了份礼送于兄长。却不想兄长之下人竟是坚辞不要,知安好太过不勉强。若兄长有不得济之时,可派遣得力之人与知安说得分明,知安必定全力相帮助……
……自家人,便不用客套。大兄亡故,二兄久不在京,兄长若得闲暇,可来京中一晤。三郎必定扫榻相迎。”
落款:“弟:李知安”
龙啸云看着信中殷殷关切之语,心中略有愧疚。觉得自己先前不该生出那副小人心肠。呵呵笑了两声,心里想着,三郎这孩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