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脚乱地想要去安慰夏至,但不知从而处入手。却在此时,夏至猛地一把将他抱住,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接着无声痛哭起来。
妙言闻着她身上散出的如同兰花般淡淡的体香,感觉自己的心跳不由加快了很多。一下子陷入深沉的迷醉,以至于都忘了肩膀上传来的巨烈疼痛。可是,听着她努力压制的抽泣声,妙言的心里突然有种涩涩地感觉,却讷讷无语,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
过了许久,夏至哭完了,渐渐松开妙言。擦了擦眼泪,清清淡淡地说道:“小和尚,我要嫁人了。”
只是这一句话,小和尚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撕裂了,整个人变得呆若木鸡。
凉亭,古刹,晚风,寺庙。
月上柳枝头,人约黄昏后。
深秋有风,枯草凄凄。
风姿绝美的少女,月白僧衣的小僧。彼此相望凝视,久久无语。时间仿佛便在这一刻停止,小和尚痴痴呆呆,少女心思万愁。
“不要叫我女檀越,我不懂檀越是什么意思。”
“小和尚,我以后能再来找你玩吗?”
“你别再跟我提那个小纨绔啦,见到他就烦。”
这是小和尚的回忆。
“我是个孤儿,自小便在寺内长大。”
“可以的,女檀……小夏姑娘,你随时都可以来。”
“姑娘,你这么漂亮,为什么不叫夏美丽?”
这是少女的回忆。
他们仿佛同时回到了五年前,那个仲夏,彼此初遇的时候。
直到许久之后,夏至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尽情地呼出。仿佛虽着她呼出的空气,将要把心里所有的东西都放下。然后对妙言道:“小和尚,我恨你。我恨李三郎,你们两个我都恨。”
说完这句话,夏至转身,离开。留下小和尚一个人,不知所措……
“她要嫁人了……”独坐在游廊栏杆上的妙言轻轻感叹了一句,抖了抖僧衣上的寒露,再次喃喃自语:“她恨我,她也恨知安,我两个她都恨。若是知安知道她要嫁人,心中必定也与我也样不痛快吧。”
妙言继续喃喃自语:“好多年前,知安吟了两句诗:‘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说到这里,妙言不自觉得流下两行眼泪,继而轻轻唱道:“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如你默认,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幽暗的黎明,呢喃的歌声,显得颇有些寂寥,妙言唱到一半,但被自己轻轻的哽咽声打断,唱不下去了。擦了擦眼泪叹息道:“还是三郎唱的好。”
却在此时,他的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小师傅再些独坐,所为何事?”
妙言听到,慌忙转身,却见一个昂藏大汉站在他的身后,正笑迷迷地看着他。赶紧行礼道:“善居士有礼了。”
大汉嘿然一笑道:“不敢受小师傅的礼,在下哪里能担得起善居士的名号,不过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罢了。”
妙言吸了口气,将心头的悲伤压下去,微微摇头道:“师父常说,有时杀人也是为了救人,佛亦有怒目金刚相。杀一恶人,便可救百位善人,此为莫大善功。王居士这些年行侠仗义,专管世间不平事,妙静师兄常回寺里时,总会说起王居士,他言,若这世上还有侠义者,必是‘大刀’王太岁。”
王太岁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评价而感到自得,听到之后,反而眉目间出现了深深的悲哀,叹息道:“当不得‘伏虎僧’谬赞,王某这些年虽然救了不少人,却也杀了不少人,每每午夜梦回,总觉得身上尽是血腥臭气,良心难安。”
妙言本身就是个木讷的人,此刻听到王太岁如此说,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话。
王太岁自嘲一笑,接着说道:“却也是王某太过拘泥了,刚刚从慧恩禅师那里出来,得他开导,心里舒服不少。让小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