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提刀,右手负后,如一颗颗劲松苍柏,丝毫不为所动。身上衣袂飞荡,宛若一片汹涌赤潮。
神刀堂堂主白夜行站在校场高台之上,迎着烈风,目光从这些刀手身上缓缓扫过,刚毅沧桑的脸上透着欣慰,目光中隐有战意,手中提着一柄如同弯月一般巨大明亮的弯刀,沉声喝问道:“你们怕死吗?”
他的内力极深,声音裹着风沙,传出极远,却让三千六百名刀手,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三千六百名刀手齐声高叫:“血祭神刀,虽死犹容!”
“血祭神刀,虽死犹容!”
“血祭神刀,虽死犹容!”
如之再三的高呼,响彻天地,似乎要将这漫天黄沙都割裂。
声音渐渐平息,白夜行继续道:“国战已毕,然,魔教猖獗。近日,得神刀听风部来报,魔教不日将会大举来袭。我神刀堂为中原武林在西门户,岂容魔教放肆?我神刀儿郎,纵使战至最后一人,也要将魔教彻底杀灭。此为我誓,永生不灭!”
“此为我誓,永生不灭!”
当日傍晚,神刀堂人呼马嘶,三千六百名刀手骑着快马,出了神刀堂总坛,向着大漠当中前行,一场近万人规模的江湖搏杀在此刻拉开序幕。
而于此同时,二十余名赤衣劲装的汉子,骑着各自的坐骑,护送一位白衣白马的少年向着玉门关的方向而去。
那少年的目光中,满是屈辱和沉痛。在刚刚快要离开时,那少年猛地勒住缰绳,打转马头,看着另一边渐渐远离的煌煌赤潮,拔刀指天,唳声喝道:“我白天羽在此立誓,此生誓灭魔教!”
而另一边,白夜行因为距离太远,并没有听到儿子的誓言。此刻,他正打马扬鞭,追向走在最前方的老堂主白风楼的身边,说道:“天羽已经走了。”
老堂主缓缓点头,道:“把他送到净安侯家最稳妥不过,这孩子心性太傲,交给李二去调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白夜行沉默点头。
白风楼眯眼看着这漫天黄沙,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架在马脊上的那一柄宛如圆月一般的巨大弯刀,如同在抚摸自己的情人。良久之后,他长叹一声,道:“这刀自昨日起便总是时不时的发出哀鸣,让为父有种不详的预感。”
白夜行笑道:“父亲多虑了,魔教那些长老护法几斤几两,父亲您难道不清楚吗?此战虽然凶险,无非就是他们人太多而已。把天羽送到李家,也不过是求个万全罢了。”
白风楼摇摇头,没说话。眼中的忧虑之色更加浓重。
行军两日,大风渐停。
是夜晚间,圆月之下的大漠显得异常寂寥。
双方人马便在此刻接触,一方白袍洗练,一方赤衣如火。
随着一声辽阔的“杀!”字响起,双方人马撕杀在一起。
白风楼手拄弯刀,站在一座离战场很远的沙丘上,静静地看着远处人马撕杀的情景,圆月光华之下,他手中的黑色大弯刀与月光争辉相应,发出阵阵嘤呜之声。白风楼轻轻拍打着刀柄,似在安抚这柄刀躁动的情绪,喃喃自语:“再等等,再等等,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便在这时,沙漠空旷寂寥的月色下,突兀间出现一个怪调的声音:“我一直搞不清楚,这柄刀到底为什么会称之为魔刀,难道就是因为它能影响人的心智?”
白风楼在这个声音刚刚响起时,便赫然转身,接着,他看到两个身穿黑色斗篷,带着诡异面具的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无息地站在了他身后。
一瞬间,白风楼的瞳孔剧烈收宿,全身汗毛都在这一刻竖起,赫然问道:“大宗师?”
苍白面具上绘着黑色闪电的人发出了阴沉诡调的笑声,而在那旁边,那个绘着白云面具的人却沉默不语。
白风楼手中的刀开始剧烈颤抖,嗡嗡低鸣,仿佛下一刻便要脱离他的手掌,直劈向那两个黑斗